第九章、父女爭鋒(下)(1 / 2)

“六娘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導致父親一見到女兒,就要如此對待女兒?”林輕塵並不下跪,她挺直脊梁,目中露悲憤不平之意,倔強的瞪著崔善福開口,在唐朝,門閥仕族中的人倫常綱的法典雖重,但一般情況,長輩並不會隨意責令晚輩當堂下跪。

這倒不是林輕塵初見其父,就想挑釁崔善福的權威,而是她根據自己上一世多年做為警察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男子城府極深,性格沉穩剛毅,絕不會喜歡自己的至親子女一副畏縮怯弱的模樣。

這一點從自己在見到崔善福的那一刹那間,身體深處升起一股本能的懼意就能看出來,想必是因以前自己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性格,沒少受其父的訓斥與憎厭所致。

哪怕是在換了個靈魂,她的身體在麵對眼前男子的時候,還會出現這種本能的症狀,隻能說原主對她的父親懼怕已刻進了骨子裏,並讓這種懼意成為了一種本能。

而林輕塵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身為女兒,見到自己的父親,心中非待升不起一絲一毫的親近之意,反而隻有說不出的驚懼,這隻能說明,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給過崔六娘一點父愛,不曾讓她感受到半分溫暖,即便是這個身體的本尊性格不討你喜歡,但她終究是你的女兒不是?

林輕塵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對眼前的男人產生反感,再借助自己所占的這具身體本尊的意念,讓她望向崔善福的目光不知不覺的帶上了幾分不滿和指責,尤其是當她聽到崔善福不問青紅皂白,開口就要她跪下的時候,這種不滿更是達到了頂點。

“你先是無端毆打長姐,現到我麵前又如此悖逆不恭,罰你下跪,難道還錯了不成?”奇怪的是崔善福在聽到林輕塵忤逆的回答時,除了豎立眉毛微微跳動了一下之外,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唯有語氣冷了幾分,盯在林輕塵臉上的目光露出了一抹驚奇探尋之色。

林輕塵被崔善福古怪的目光盯得心中一突,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不是秋畫,若是今日這一關應對不過去,自己別說順利成長起來,能不能活過今日都是二說。

無論她林輕塵昔日有多麼強悍,但她現在都隻是一個年僅十歲,又無絲毫自保之力的柔弱小女孩,在這種情況之下,若真讓人懷疑目前這個軀體內的靈魂不是真正的崔婉貞,林輕塵絕對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她心念飛轉,掌心甚至已滲出輕微的汗珠,臉上的憤怒之色卻是愈來愈濃,瘦弱的身體不知是害怕還是生氣,已在微微發抖。

崔善福話音剛落,她已憤然接口:“父親隻聞六娘毆打五姐,卻可曾知道六娘為何會有此悖逆粗暴行為?還是父親根本不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就準備直接給六娘定罪?”

“哦,你到是說說,為何要毆打你五姐?”崔善福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唯有目中的驚訝之色愈濃,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在自己的注視之下,雖然憤怒害怕得滿臉通紅,身軀發抖,卻仍然敢這般與自己針鋒相對的小女孩就是昔日的六娘。

“父親,我想問一句,我們崔氏一門的女子,可曾有人教過其做人行事應該如同市井潑皮一般,隨意欺淩下人不說,還開口閉口就用市井汙言辱罵自己的姊妹手足的?”林輕塵微吸了口氣,平緩了一下激動的心緒,接口道。

“嗯?果有其事?”崔善福目光微眯,他將視線從林輕塵身上移開,投到一旁的四娘與五娘的身上,淡淡的開口問。

“父親,您,您別被六娘的巧言善辯給騙了,六娘這次醒來,整個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像似被什麼東西附了身一般,若是以前的六娘,她,她怎敢在父親麵前,如此不恭?”四娘與五娘被崔善福那看不出喜怒的目光一盯,隻覺心膽皆寒,還是四娘崔婉妤反應快,她足下踏出二步,雙膝一曲,俯身跪在崔福善的身前,聲色惶然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