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深夜,黑暗的夜空中繁星點點。
繁星中有六顆大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排列成一個六芒星陣。
在耀眼的六芒星陣下,就是聖菲島。
整座小島被一顆大樹所覆蓋。
沒有人知道這棵樹的年齡,但它蒼勁蚱虯的根深深地紮在了小島的每一片土地上,延伸出去的枝幹和樹葉甚至遮住了小島周圍海麵的星光。
樹的頂端,站著一個擁有一頭紫發的男人,和頭發顏色相同的雙眸,深邃而平靜,他默默佇立,仰望頭頂的星空。
在六芒星陣閃亮的星光照耀下,一陣輕柔的海風撫過,聖菲島遠處的海麵波光粼粼。
一個美婦從後麵緩緩走來,站在了男子身旁。
挎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語:“還在擔心嗎?”
男人歎了口氣,指著天空中那耀眼的六芒星陣,說:“塞納提斯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該讓族人們做好準備了。”
說完又看了看美婦高高隆起的小腹,繼續說道:“也許我們不該讓孩子出生,你我都不知道他即將迎來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這對他並不公平。”
一提到腹中的孩子,美婦的麵容變得安詳起來,手搭在肚子上輕撫。
抬起頭望著這個男人的紫色雙眸道:“如果我們奪走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這又對他是否公平呢?”
風忽然有些大,男人沒有說話,默默脫下自己的上衣披在了美婦的身上。
一個月後,聖菲島的大樹上結出了兩枚拳頭大的果實,伴隨著果實結出的是一聲明亮的嬰兒啼哭。
這兩枚果實,一明一暗,晶瑩剔透,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在結出這兩枚果實後,整棵大樹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片片黃葉隨風凋零,不複昨日生機。
聖菲島外,紫發男人帶領族人在與一群不速之客懸空對峙著。
這群不速之客中,領頭者是一個全身金色戰鎧包裹的戰士,頭盔覆麵,看不見真容。
他單手持劍,指著紫發男人說:“這片土地已庇護在吾之劍下,帶領你的族人速速離開此地。”
紫發男人沒有理會對麵的戰士,他抬頭看了看天空。
六顆血紅色大星幾乎是懸在他的頭上,觸手可及,六芒星陣光芒大作,使一旁的太陽黯淡無光。
在星陣正中的黑洞中仍然源源不斷地湧出對方的軍隊。
回頭望著已經枯萎的大樹,紫發男人的眼睛微微濕潤,養育了整個種族的母親,已生機全無,傷痛之餘,他卻想不明白這樹所為何意留下這兩顆果實。
他身後的一百多族人一個個悲慟不已,有的甚至已哭泣出聲。
“哇哇。”在族人們悲痛欲絕的時候,樹中的小家夥也在跟著大家一起嚎啕大哭。
在聽到樹中的嬰兒明亮啼哭聲的這一刻,他頓悟了,不知道走過了多少歲月年頭,在從有記憶的時候,他和族人們便與這棵神樹同生共存。
也許這長久的生命,這不曾逝去的生命蒙蔽了他的雙眼,從過去到現在,他從未像這一刻一般有著對生命如此深刻的明悟。
“我的族人們啊,不要哭泣,卡納拉斯的新生開始了,我族絕不會讓這些褻瀆者觸摸到她的一根枝條!更不會讓他們汙染永恒之井!”
戰鬥在紫發男人說完話的那一刻便打響了。
在麵對對麵鋪天蓋地的鋼鐵洪流的時候,紫發男人心中沒有一絲慌亂,隻有領悟生命真諦那一刻的平靜。
他和身後的族人們一起迎了上去!
卡納拉斯神樹上,一根粗壯枝條上的一間木屋中,美婦抱著懷中的孩子喜極而泣。
族中已多年未添新丁,這不僅是整個種族延續的希望,這更是自己的孩子!
樹外,已經戰火滔天,喊殺聲不絕於耳。
她抱著孩子從床上下來,走出木屋,順著樹幹的螺旋階梯,向樹根下走去。
“快快長大,然後回到永恒之井的懷抱。”
“在自己的心中一定要豎立屬於自己的真理。”
“無論身處何地,遭遇何事,要熱愛並敬畏著那偉大的生命啊。”
“……”
她一路走去,一路叮囑,那仿佛吟唱的天籟聲音讓懷中剛才還在哭鬧的小家夥沉沉睡去。
腳步似緩實急,很快便來到了樹下的一處樹洞前。
樹洞中傳來潺潺水聲,美婦抱著懷中的孩子,抽出右手向上一招,卡納拉斯耗盡所有生命結出的兩枚果實便‘啵’的一聲破碎成無數細小顆粒,散發著螢光,自上而下環繞在她的右手上。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孩子的額頭,鼻尖,嘴巴,脖子,一直停留在了胸前。
那無數細小的顆粒也隨著右手的動作,慢慢注入了孩子的體內。
當右手停於胸前的時候,剩餘的顆粒全部注入了孩子的心髒中,隨後孩子的胸前浮現了一條紋絡。
這紋絡似閃電,似霹靂,隱約間有驚雷聲作響。
做完這一切,母親長舒一口氣,留戀地看了孩子最後一眼,咬咬牙將熟睡中的孩子擲進樹洞。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孩子漸漸沉入水底,不見了蹤影。
‘嘭’的一聲,紫發男人一拳轟開了金色戰士的劍,但卻被劍上所附帶的能量在手上劃出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王,果實消失了。”就在金鎧戰士與紫發男人酣戰之際,一個身材要比其他人魁梧高大兩倍的手下來到他的身邊說道。
這手下也是一身銀白戰鎧,同樣是頭盔覆麵,看不見真容,但在頭盔上卻有兩隻牛角突出,顯得格外醒目。
“消失了?無妨,攻下這片土地,就算他們藏起來也是枉然。”金鎧戰士冷笑著便又舉劍欺身迎了上去。
卡納拉斯樹下的美婦望著不遠處的天空,戰火滔天,硝煙彌漫,族人們或貼身搏鬥,或在遠處釋放秘術,還在苦苦支撐,硬是以一百餘人擋住了數十倍於他們人數的對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