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隻是想起過去的事情,一時間有些感慨。”
“是是,團長大人請認真地完成今天的作業,再過一會兒我也要回去校場了呢。”少女說完這話,就果斷地準備走人了。在工作場合,兩人向來是走公事公辦的路線;而在此之外,似乎也少有接觸對方的機會。該做的事情,還是在今天之內就完成吧。萊恩維特在心裏對自己如是說道。
“稍等一下。”他隔著桌子拉住了少女的手,艾斯蒂爾停住步子,靜待自己從書桌後麵走出。少女微微抬起頭來,灰色的眼眸凝視著自己。深藍色的製服勾勒出對方漂亮的腰線,然而左側玄色的長劍則硬是將這種柔軟的觸感壓製了下去。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能夠代替她。因為本來也沒有能夠這般理解、支持萊恩維特的人,並且能夠奉上這種程度的幫助和陪伴,單是擁有一流的劍技和對騎士團的深刻感情,就已經決定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會越來越相互靠近。對於萊恩維特來說,少女揮舞著長劍的模樣,閃耀到令人移不開視線。
所以,萊恩維特小小的深呼吸了一次,然後又強裝鎮定地用平穩的語調說道:“和我結婚吧。”
“……。”
“……。”
“……哈?”
與其說是驚喜或是感動之類的感情,少女看上去完全是出於沒有反應過來的呆滯,直白的說就是不在狀態。萊恩維特覺得這可比上戰場要困難多了,在這種情況下……不是要自己再重複上一遍吧。不,看少女的樣子,似乎重複上四五遍也不一定能夠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萊恩維特有史以來第一次為愛人的反射弧深深歎了一口氣。
“艾斯蒂爾·布萊恩特。”
“是。”少女條件反射地兩腳並立,身姿如同受訓時一般挺拔緊繃。
“下麵的問題請正麵回答我。”
“是,團長。”
“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
“……。”
“……團團團團長大人,團裏最近出什麼事了嗎?”
萊恩維特已經沒辦法保持淡定地將這句話重複第三回了,其實……心裏微妙地產生了一種懷疑:難道是源於我個人的問題才使對方完全沒有被求婚的實感嗎?盡管隔著一道緊閉……好吧,大概現在已經變成了虛掩著的房門,自己似乎也已經能夠聽到羅伊德的悶笑聲了。
“所以說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導致今天的智商不是很夠用希望團長大人不要介意無論發生了多麼嚴重的事情都請晚一點在跟我說吧謝謝再見……。”少女口不擇言地吐出一長串話,然後轉身就邁步往房門的方向跑。在一開始確認了對方消極逃避的態度之後,萊恩維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把這句話聽完全。倒不如說,是在自己也忍不住消極逃避之前,讓對方給出明確的答複。
身著製服,左腰還緊扣著佩劍的青年伸手拉住少女的手,隨著往自己身邊帶的力量,萊恩維特用左手環住了對方的側腰。這個動作一下子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相對位置上的長劍隨之交錯開來。少女因為驚恐……萊恩維特真的不想承認對方此刻的表情需要動用這個詞語來形容,總之對方睜大雙眼,口中未盡的話則被青年一個主動到不正常的吻截斷在喉嚨深處。
“……唔!!”
萊恩維特的右手先是扶著對方的後腦,隨後又順著少女的頭發滑到頸部,他從來沒有對誰做出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感覺有些不習慣但是卻不想輕易放鬆。帶著一定的自暴自棄……萊恩維特對自己說,就算門外有不止一個人趴在門縫上各種強勢圍觀,自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青年低沉的聲音自少女耳邊響起,他是如何低下頭來,他的發梢又是如何劃過少女的臉頰,這一切的細節都被淹沒在萊恩維特最後的話語間:“如果你願意在我身邊分享餘下的生命,就點點頭。”
然後青年人通過放在愛人後頸的右手和肩膀處細微的觸感,確認了少女在神情恍惚的狀態下點了點頭……莫名的有些不對啊,這種逐漸升騰起來的挫敗感……但是嘴角的微笑卻怎麼也抑製不住。
無法壓製下去的好的情緒,就是幸福的體現吧。無論如何,在今後的日子裏,都可以安穩地度過那些仿佛漫長到永遠也渡不過去的黑夜了吧。後來在醒來後第一眼就看見某個灰毛少女蜷縮在自己身邊的萊恩維特,已經可以熟練地側身躺回床上,然後擁住對方,微笑著道一聲“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