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直低著頭往前走,慢慢地走進了菱花公園深處。
這地方少有人來,因靠著山,前年在此處又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到現今都還未破,遊人極少到這裏來以免發生不測,而今這裏便荒置了,雜草叢生,亂石殘凳,淒清寂寥。再往前走不多遠,前麵就出現了一口深塘,水色渾濁不堪,飄蕩著無數油綠鮮豔的浮萍。
女人走到塘邊停下來,隻見她慢慢地除了鞋子,在水泥砌成的岸邊略站了一下,口裏長籲出一口氣,雙眼一閉,便縱身往塘內跳去。隻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她不及掙紮,整個身子已然沒入水中。
跟在後麵的燕霩見那女人走到塘邊,心知不妙,腳下加快向塘邊急衝過來,但瞬間那女人卻已投入塘中,他心急火燎地奔到塘邊,不及脫掉鞋子就紮進了水中。他迅速地潛進水下,暗若黃昏的塘水裏隱約有個女人的身形,長長的頭發散開飄浮,他來不及多想,遊過去拽住女人的胳膊,趕緊往水麵上浮去。
浮出水麵後,他才看清他手中拽著的人正是那女人。燕霩抱著她遊向岸邊,先將她托起平放在岸邊,然後他才爬上岸來。見女人沒有反應,燕霩先是用手在她鼻端上觸了幾下,又伏下身子在她胸前聽了聽。見是氣息微弱,燕霩趕緊解開她衣服領口,屈起一條腿,另一腿跪地,將女人的腹部放到腿上,左手扶住她的頭向下,右手在她的背部平壓,沒按上幾次,就見女人猛吐出一口渾水來,人就漸漸地清醒了,他這才放下心來。
女人悠悠地醒轉過來,睜開眼見燕霩渾身濕漉地蹲在身旁,心知必是他救了自己,心裏冒出一陣怒氣,罵道:“你這人真夠煩的,別人想死你偏要破壞,你是不是沒事幹,沒事幹就滾到一邊去,別攔著我死,要知道你破壞別人的願望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說完,她也不知哪來的勁猛地推開燕霩,起身又要往塘中跳去。
這次她卻未落入塘內,腰已被燕霩牢牢摟住,他不由分說攔腰抱起女人往外大步走去,任憑她拚命掙紮使勁捶打也毫不鬆手。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該天殺的混蛋。”女人急不擇言地亂罵道。
“閉嘴,女人。”他怒吼道,今天也不知為什麼,本來他的脾氣也不是這麼暴躁,可是麵前的女人就是想讓他發火,似乎處處地勾動著他的無名之火。
女人嚇了一跳,一時做聲不得,但馬上她又氣急敗壞地罵道:“混蛋,你凶什麼凶,你再不放開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燕霩嘿嘿地冷笑,並不說話。女人見他冷笑,心知他輕蔑自己,心中怒火便也抑製不住,嘴一張狠狠地咬在他肩上。燕霩抱著女人,忽然肩上一陣劇痛,側臉一瞧那女人竟狠命咬在自己肩上,於是,他的火氣又上來了,鬆開手將女人丟到地上。
瞬時,女人的身體從空中直線落地,幸好所落之處是一片柔軟的草地,身體也不至於摔得太痛。她呲牙咧嘴半天,正欲開口叫罵,燕霩卻已搶先開口了。
“你屬狗的啊,亂咬人。”
女人氣呼呼地從草地上爬起,水珠立即從她的衣衫上滲透出來落入草叢。她狠狠地瞪了燕霩一眼,回身糊亂地將鞋套在腳上,毫不示弱地回嘴道:“你才是屬狗的,多管閑事的狗。”
“不可理喻,我就是喜歡多管閑事,怎樣。告訴你,女人,我救了你,就不會讓你死,你給我老老實實地活著,別讓我白做一場功德。”燕霩聽她罵自己是多管閑事的狗,不由氣得火冒三丈,劈裏啪拉又教訓了她一通。
女人也不甘示弱,罵道:“你給我滾遠點,哪涼快哪呆去,想做功德是吧,去把你的家財都捐出去,最好連你自己也捐出去做苦工,少在這裏礙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