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樣問你吧!”我坐在院子中間,一片破敗與肮髒和血汙中間,努力壓抑著鼻息以避免吸入夾雜著屍臭與生鐵般惡心氣息的血腥味道。
我的部下們,尤其是史柯琅,被我嗬斥著離得遠遠的。當然,即使沒有我的命令,樂朝夕也是離得我遠遠的。
當然,目前這樣的處境是由於剛剛發生了一場惡戰,好在是我們打贏了。而且,渾身上下,除了髒了點,也沒受什麼傷。事情呢,是這樣的。
•;;•;;•;;•;;•;;•;;
史柯琅向來是打前站的,哪家驛館的門檻都是他先踩的。
“店家,好酒好菜快上來。”
小廝走著鴛鴦步:“軍爺,你們想要點什麼。”
“怎麼,我要什麼都行,那先切五斤熟牛肉好了!”把刀放在了史柯琅占的桌子上,周易覺得奇怪,往常的店家都是要先唱菜名的,後廚中有的沒的事先講個清楚,荒郊野外的,食材不是什麼都有的。
便是天王老子也得有什麼吃什麼!如此也就有了那麼多的好漢為了個吃的掀桌子摔碗的。
“軍爺您開完笑,這私宰耕牛可是犯法的,進了城興許還吃得到,小店卻是沒有的。”
“那還不說說,你這裏有什麼呢?”樂朝夕也進來了,隨手的短刀打了個轉子,啪的一聲落在了桌上,把久年的木桌子縫隙中震出一些飛屑。
“好咧,小店有燉好了的豬肉大骨湯,還可以現宰活雞,案上有小店自製的香幹,豆腐卻是沒有了,四位軍爺來遲了一步。不過院子裏有新鮮的白菜,芋頭也是有些的。另外,小店的酒那可是一絕,是用去年的高粱釀的,軍爺們也知道,去年那年景好•;;•;;•;;•;;•;;•;;”
“好了好了,先把酒和肉上來,小菜趕快去做,雞麻溜兒去殺。”史柯琅不挑食,有酒有肉就成。
“這店裏怎麼如此大一股血腥味?”小店裏比不得官驛,不照料牲畜,葉安堂是栓馬去了。這才進來,便隨口說道。
小廝答道:“方才已經殺了兩隻雞了,怠慢了各位。那小的就去拿酒了。”
“等一下。”周易衝小廝喊道。
“那個,店裏有薑嗎?菜裏多放一些薑。”
小廝答道:“倒有些老薑。現下便去做。
薑,有和辣椒相同的味道!
•;;•;;•;;•;;•;;•;;
片刻,酒肉便上來了。周易正準備小酌一碗,(因釀造方法,軒國的酒度數並不是很高)卻見碗底還沉澱著一些白色霜狀晶體,但這酒本就很渾濁,想到這應當是小店自釀的酒沒過濾幹淨,也就釋然了,舉碗示意之後仰頭便浮了一大白。
史柯琅酒量很大,此時早已豪邁了幾碗了。
唯獨樂朝夕頗為計較,喝幹之後把酒中沉澱磕在桌上,用粗瓷碗底來碾。
“別喝了,這酒有問題!”樂朝夕嚐了嚐,最後說道。
“這是砒霜!”
•;;•;;•;;•;;•;;•;;
殺手,殺人是不擇手段的。
“老七,快把砒霜放到酒壇子裏去。”
這個小廝便是老七。
“老大,那幾個人不太好對付呀。”老七說著話,一邊又接過牛皮紙包,這時,其他人已經埋伏去了。
嗤地撕開,老七總覺得這是場硬仗。邊放邊攪,硬是把一整包砒霜都給加到酒壇子裏了,按劑量來算,足可以毒死(十
)頭牛。
•;;•;;•;;•;;•;;•;;
常識告訴周易,這時候應該洗胃,再不濟也要把毒藥吐出來,但是,形勢不允許這樣做。這次,殺手們是從驛館門口進來的,小廝和其他人是從後廚進來的。
四個人被逼跳窗到了後院,打鬥之中周易被一腳踢飛,正好碰倒了院中的一口大缸,(原來是用大木頭蓋子蓋住的。)隻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便是戰場上,也沒有如此的詭異。
缸中裝的,分明是才殺的人。
有原來的店主一家,主仆四人,還有早前一步被害的兩個商人。六個人的屍體被硬生生地擠在一口大缸中,塞得滿滿當當。即使倒了,蓋子掀了,屍體卻還塞在一起,隻有些血水,順著
缸壁下沿流下,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