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抽泣著,勉強道:“就是要在六月天下雪的時候用器皿收集一些不曾落到地上的雪花,然後把他們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不能讓它們融化,就是六月無根雪了。”
“啊?”淩空也不由得大叫出聲。
“六月怎會飛雪?即便有了雪花,也定是少之又少,哪裏能收集的到,收集到了大熱天,也定會花掉,哪裏來的完好無損?”淩空滿麵怒色道:“是不是那個賤人耍我們?”
雲悠看到淩空的怒火,也有些悲傷。
但雲悠還是開口道:“王爺,先不要動怒,先把這個交給禦醫院的禦醫們看看他們怎麼說吧。”
淩空聽了,眼中含了晶瑩,心疼的看著雲悠道:“悠兒,本王去去就來,你放心,隻要是真的,本王定會為你把藥配好。若是假的,本王會找那個賤人興師問罪。”
雲悠有些擔心,淩空會拿那些禦醫出氣,忙道:“王爺,快去快回,悠兒需要王爺陪伴。”
淩空聽了,溫柔一笑道:“好,本王去去就回,悠兒不必擔心。”
說著,淩空又走了出去。
雲悠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這一局,自己到底還是輸了。
即便知道了水雲悠死了,凶手是端木雨也是枉然。
因為,自己不能去說,這件事,自己也不想讓淩空陷入混亂。
非是自己眷戀著這個水雲悠的身份,和淩空對水雲悠的深情,而是這一切自己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
可是,可是,自己身上的毒卻是真實的,清晰的在這折磨著自己!
雲悠想到這裏,不由得淚眼模糊,嚶嚶的哭了起來。
彩藍進來的時候,見雲悠正在哭泣,嚇了一跳。
忙跳過來安慰。
雲悠哭了一陣,感到渾身無力,又見彩藍進來,便也止住了哭聲。
彩藍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那個六月無根雪到底是什麼啊?”
雲悠歎息道:“彩藍,那是要六月天下雪,然後把沒有落到地上的雪花收集起來,再把它們冰封著保存,不能化掉,這回你明白了吧?”
彩藍終於知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卻愣在了那裏道:“天啊,世上怎麼會有那樣的東西。這六月天怎麼會下雪,彩藍從小到大也隻經曆過一次。”
雲悠聽了,詫異道:“你經曆過?”
彩藍點點頭,歎息道:“是啊,那時彩藍還小,忽然有一年,初夏,天氣本來炎熱的狠,突然有一天就變了天,烏雲滾滾的,彩藍嚇壞了,以為來了什麼妖怪。哪知道,沒過多久,天上就飄起了雪花。那場雪好大,好大,落到了地上也沒有化。下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停。後來,彩藍聽說,那天,井太妃死了。再後來,舉國哀悼。國人都說那是井太妃喜歡白雪,所以她走的時候,老天特意給她下了一場雪為她送行。”
彩藍說完了,眼裏還閃著回憶的悲傷。
雲悠也被彩藍的情緒感染,低聲道:“世上竟真有六月飛雪的事情。”
彩藍也歎息道:“是啊,聽說,文王從那天起不知不喝了四天,差點死去,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想通了,才又恢複了飲食,要不然,文王就追隨井太妃而去了。”
雲悠歎息道:“原來文王是個至孝之人啊。”
彩藍聽了,忽然眼裏燃起了神采道:“文王不隻是至孝之人,還是一個才子,要不怎麼會被稱為文王。”
雲悠聽了,笑了,道:“看來我們彩藍也十分的仰慕文王哦。”
彩藍臉色一紅道:“奴婢不敢,但是也有許多的大家閨秀仰慕文王,倒是真的。”
雲悠聽了,虛弱笑道:“文王是不是也長的十分的英俊瀟灑,人見人愛啊?”
彩藍臉色越發的紅了,道:“小姐,不能這樣妄議王爺,是大不敬的。”
雲悠低聲嘿嘿的笑了幾聲,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才感慨道:“要是我有一天死了,希望也能天降大雪就好了,那樣的話,起碼有一天人們談論起那場大雪,還能想起在那天曾經死去過一名女子。”
彩藍聽了,收了羞澀,眼圈一紅道:“小姐,你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啊,彩藍不允,小姐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說著,彩藍哭了起來。
雲悠也是心中酸澀,但還是安慰彩藍道:“彩藍別哭,我隻是說說,有王爺在王爺不會讓我死的。”
彩藍聽了,忽然破涕為笑道:“就是,就是,這天下哪有能難倒王爺的事情,小姐,你放心,那個六月無根雪,王爺一定會替你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