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一口咬掉半個雞腿，細嚼慢咽的吞了下，才細聲問：“為什麼問這個”
齊海明放下筷子，說：“昨天那個人，是我的同事。你覺得他有沒有什麼問題？”
李昊想了一下，“渾身都是傷，不過不嚴重”
“不是這個，我是指……”
“精神方麵的？”
齊海明點頭。李昊沉吟了一下，看著手中的雞腿慢慢說：“這個不好判斷的……光看表麵是不能判斷的，要多接觸”
齊海明靠回椅子，若有所思。
李昊看著沉默的齊海明，也不再說話了。他的話一直都很少，如果不是別人挑起話頭，李昊就會一直靜默下去。就像現在這樣。
齊海明應該是很在意徐清銘的事情，李昊在腦海裏從昨晚開始回想，一直想到今天早上，卻並不覺得這兩個人很熱絡。徐清銘這一類的人李昊之前也遇到過，生活條件良好的家庭裏麵的獨生小孩，往往在人際交往方麵會有障礙，很明顯，徐清銘要嚴重一些。但是這樣的交際障礙，在成年後步入社會就會慢慢消失。李昊覺得一定是有人一直陪在身邊打理所有事情，才會讓徐清銘這種過於羞澀的性格保留下來。
塑料袋裏的涼菜大半被李昊吃掉了，他摸摸肚子，並沒有覺得很飽，但又擔心剩下的齊海明不夠，於是放下了筷子。齊海明終於從思考中自拔了出來，拿起筷子重新吃飯。
李昊也沒有要回家的意思，就坐到沙發上看起了電視。這是夏天傍晚九點多的時候，樓上樓下仍然上下著穿著汗衫拖鞋的的男人女人。齊海明還在吃飯，房東敲開了門，問：“小海，來鬥地主？”
齊海明忙不迭的點頭。
房東大叔笑起來，說：“你等著，我再去找一個人”
齊海明抹幹淨嘴巴，說：“不用了，這屋裏有一個”
房東將門大開，這才看到沙發上的李昊。
幾分鍾後，齊海明和李昊坐在了房東家的客廳，小桌上放著三杯熱騰騰的茶，襯得房東太太的臉模糊不清。
“所以說小李你還沒有女朋友咯？”房東太太笑起來，兩眼眯得隻剩下縫了。
李昊看著手裏的牌，礙於禮節，敷衍的回應了一聲。
房東太太又擔心起來：“可是你長得這麼斯文，又是醫生，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是不是……”
房東突然拍了一下太太，使著眼色。這位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一下子住了口，掩飾的笑了起來。
李昊並不在意，全身心投入到鬥地主中去，不再分神。
“K”李昊剛出牌，那邊齊海明就在桌子下麵給了他一腳，李昊還在疑惑呢，就聽見房東大叔爽朗的笑起來，兩手一甩，說：“我A，贏了”
齊海明又瞪了李昊一眼，氣呼呼的掏了錢。他和李昊，還真是一點默契也沒有。兩人道別了靠在沙發上開心數鈔票的房東，回到了齊海明的小屋。
進門，齊海明就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十一點半了，得，你也別走了，留宿吧”
李昊一邊脫著鞋子，換上拖鞋，一邊自然而然的說：”那怎麼好意思”
齊海明想，其實醫生都很虛偽，哪怕眼前這個庸醫，隻是一個獸醫。
齊海明去先準備洗腳水，李昊走到廚房看到小帥正在探頭探腦，於是伸出手撥了一下它的小鼻子。小帥猛地把頭縮進水裏，在水下鬼頭鬼腦的偷看他，過一會兒，又好奇的伸出頭來
齊海明端著洗腳水來到廚房，這件出租屋的廁所出奇的小，兩個大男人絕對不可能同時擠在裏麵。李昊還在逗弄著小帥。齊海明一腳將這個擋路的家夥踢到了一邊，走進了廚房。小帥的脖子伸得更長了。齊海明自然知道它在想什麼，一臉嚴肅的說：“不是吃的”
小帥“嗖”的一下把頭縮了進去，拿屁股對著齊海明。
李昊轉過頭去，偷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