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棺木在乾清宮後殿停靈三日,大阿哥便去跪了三日。
三日一過,玄燁下旨,將太子梓宮移出紫禁城。
太子雖為儲君,但也沒有奉於奉先殿的資格,棺槨被運往了黃花山,自然有玄燁另給他修建的陵寢。
許是因為大阿哥夫妻在停靈三日中,絲毫不見懈怠,玄燁對兩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但到底,大阿哥的婚事,是被太子的死,徹底毀了。
……
再得聖心的孩子,一旦離世,很快便會被旁人替代。
如今玄燁子嗣算得上多,一個早已經殘廢的太子,自然是將他的恩寵幾乎消磨殆盡。
所以,太子棺槨離宮不過五日,鳳鸞春恩車便再次出現在了宮道上。
且好似是長久以來的憋悶心緒一下子被抒發了一般,一連一個半月,玄燁日日召幸嬪妃,無一日間歇,引得六宮側目。
如今太皇太後不在,太後又非皇上嫡母,自然無人能管這事。
便是在這樣的情狀下,榮妃踏進了承乾宮的宮門。
見榮妃神色有些不好看,佟姝芸示意宋嬤嬤把女兒帶下去,待殿中隻剩兩人與身邊貼身宮女,才開口道“榮妃這會兒來,是宮務出了什麼岔子?”
“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榮妃未曾第一時間回答,反倒是照著規矩,恭敬跪地請了個安。
待佟姝芸開口免了禮,才起身再次道“皇貴妃娘娘,臣妾今日來,並非因為宮務,娘娘,不知娘娘近來可曾翻閱過彤史?”
佟姝芸搖了搖頭“未曾,皇上那有什麼不妥?”
榮妃聞言歎了口氣。
眼前這位皇貴妃娘娘什麼都好,可偏是什麼事都不願意管,可這樣的事,除了她,還有誰能到皇上麵前說上兩句?
“娘娘,皇上連續半個月召幸嬪妃,這身子...”
其實這事兒佟姝芸又怎麼會不知道?
不過是懶得管罷了。
別說自己如今隻是個皇貴妃,便是皇後又如何?
哪個男人願意整日的被人管著?
自己何必要做這樣惹人厭煩的事情?
隻是這話自己能想想,自然不能當著別人的麵說。
眉頭一皺,開口道“函茵,去把彤史冊子拿來。”
“是。”
函茵下去,佟姝芸又看向榮妃“如今你也是協理六宮,手上有權的,這事兒怎的不早些同皇上說?”
榮妃苦澀一笑“娘娘,臣妾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皇上了,便是想說,也沒有這個機會呀。”
“近來都是誰侍寢?”
“娘娘,是溫貴妃,已經連著侍寢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