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郎才盡
“華白楊，策論，乙等下品。”
望著麵前站著的三位，知識淵博的老進士，臉上似乎都寫著惋惜二字，看著手上拿的策論答題紙，上麵寫著他的評級，華白楊麵無表情，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自嘲意味，他輕輕將手上的卷子卷起來，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考的差勁而氣餒。
“華白楊策論乙等下品？今年他的成績依然如此不理想。”
坐在主座上的一名中年男子，看著家族私塾先生送上來一張，寫著家族各個後輩們，此次考試的結果成績單，語氣有些淡漠的將之公布出來，隨著中年男子的話音出口。
不出意外的，分座其左右兩側的家族各頭腦與管事們，紛紛發出了嘲笑的騷動之聲：“嘿嘿，乙等下品。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天才今年似乎依然發揮失準了。”
“看來真的如從外頭傳言一樣，是江郎才盡嘍？”另一名管事也說。
“這就是個廢物啊，真是把家族的臉麵都給丟光了。”
“噓，小聲點，要不是因為他父親是族老，就這種廢物早在18歲的時候就會被趕出家族，掌握足下一門生意，自生自滅了，哪還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呆在家族之中白吃白喝，供著他讀書做學問。”
“哎，早年聞名全城的天才少年，7歲童生，9歲熟讀經史，12歲變成了秀才，如今的進士卻將他卡住了八年，就連寫出來的策論及詩文，甚至都不及10幾年前水準了啊。”
“誰知道呢？這孩子或許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惹文曲星君抽了他的文氣吧？”
周圍傳來的不屑、惋惜、歎息等等之聲不絕於耳。
落在如同木樁般站在其下的少年耳中，卻猶如一根根利刺。
但華白楊聽了卻呼吸依舊平穩，不顯得急促，就如同他們討論的是別人一樣。華白楊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漆黑的眸子，劍眉星目。
那些嘲諷的聲音落在同齡人的身上，肯定會讓他們羞愧地難以自容，但是華白楊卻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在別人看起來，或許這笑容那麼的苦澀，但是華白楊卻知道這個成績是自己刻意隱藏的結果。
他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這些人如此的刻薄勢利嗎？在十年之前，自己曾經在他們麵前，展露出過那華夏泱泱五千年的絕美詩詞，那時成績斐然，他的才名也隨之遠播；這些人臉上露出的是那最謙卑的笑容。
作為家族管事，都會低三下四的討好他一個小小少年，但是現在？華白楊苦澀的一笑，落寞的轉身，安靜回到少年隊伍之中，孤單的身影與這世界格格不入一般，這就是現在的華白楊。
“下一個洛綺。”
聽著下一個即將接受點評的少女，快速從人群中走出，上前2步。
少年群中的議論聲變小了很多，一雙雙火熱豔羨的目光，牢牢鎖定這少女的臉頰。
少女長得確實清秀，烏發打理成雙屏髻，小仙女一般。
少女年齡不過十五六，看上去雖然不能稱之為絕色，但未脫稚氣的小臉蛋，還蘊含著淡淡的清純與嫵媚，如果再等2年長開的話，那絕對稱得上傾國傾城，但就是這副美人胚子的長相，也讓她成功成為整個家族少年注目的焦點。
少女快步上前，輕車熟路的行個後輩禮儀，平心靜氣，無喜無悲的平視前方，等待著先生點評。
教習先生輕撫山羊須點點頭，輕輕的念出：“洛綺策論乙等上品，確實還可以，若是今年考題相似甚至往年的時候，發揮再好一點，或者能夠入得監考老師的法眼，已經可以拿下進士之位啦。”
“十五六歲的女子進士，也算是一名天才吧，不愧是家族當中的種子級別人物啊，隻是可惜生就了女兒身。”
聽到人群中傳出的一聲聲羨慕與道賀之聲，少女臉頰上笑容悄悄綻放，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這是很多女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成績，平日裏的幾個小姐妹互相笑談，甚至都對她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忽然在人群之中，那一抹孤單背影吸引了她的目光，洛綺皺緊了眉頭。思慮瞬間還是打消了走過去的念頭。
現在兩個人已經不適合在一起太過親密了，以華白楊幾年前的成績，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是成年以後，最多也隻能算為家族當中的中下層人員了，而現在天賦優秀的她，卻成為家族重點培養的對象，前途可以說是不可限量。
若是兩個人待在一起過於親密的話，那華白楊會更加成為眾矢之的，莫名其妙的輕歎了一聲，洛綺腦中浮現出，那個在幾年前意氣風發的少年。
7歲童生，9歲熟讀經史子集，12歲便是秀才，想當初，這個少年的潛力更是無可限量，使多少少女春心蕩漾，願意委身於他，其中之一便是少女懷春的洛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