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英一向是苦大仇深的德行,這一點江天鳴是再了解不過。既然心裏有事,不願吐露,江天鳴也強逼不得。“大概小寧還以為我又和羽英一起鼓搗‘神秘學’呢......”關於“獵殺雙子”的丟失,張羽英並沒有像江天鳴想的那樣大發雷霆,但她沮喪的樣子,卻是讓江天鳴更為擔心,遠勝於之前的任何一次。
“在一條路上走了好遠,卻發現自己一直是在原地打轉,可偏偏這時候時間已經不夠了......”江天鳴清楚張羽英沮喪的原因,之前的一切全都讓大家把目標定在了惡魔和天使的爭鬥當中,可刻耳柏洛斯和“獵殺雙子”的現身,不管是敵是友,整件事的認知,怕是又要被打破了,更可怕的是,這些不明真相的人,可能一開始就是這個陰謀論的一部分,甚至直逼核心。
要是往常,江天鳴早就抱怨張羽英這回給自己這個“盯梢”的任務——要懷疑的人不是背台詞就是上台排練;要保護的人似乎比自己還要強悍。“無聊到家。”偶爾江天鳴也會翻翻劇本,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或是殘餘的硫磺什麼的,結果那一摞摞的A4紙比自己的臉還要幹淨。不過現在,張羽英需要時間,而江天鳴在承受這些無聊事物,也思考起一些和張羽英極其相似的問題。“‘獵殺雙子’,金甲武士,可以使用結界,又能控製地獄犬的家夥......”更多的“閑暇”,讓江天鳴反倒有機會整理思路,撇開對於沈琳的想法,其餘的不管是什麼,無一不是超越了他和張羽英的想象——好像了解一點,卻始終無法深入。
“真正的危險永遠都是存在於未知當中,但現在偏偏不是可以魯莽的情況......”天使的強大,江天鳴心裏不是沒有數。張羽英可以就著天使的問題侃侃而談,甚至能在背後惡毒地咒罵,如今卻會對兩把的武器如此忌憚,並非膽怯,隻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可能做到冷酷,或者說,過去被視為“包袱”的人和事,也都不似從前了。
“同伴,敵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搞的?”望了眼台上的來來回回的身影,又看看身邊忙忙碌碌的楊雪——是同伴卻不能信任,是敵人卻不能進攻,如此的僵持,換是誰都吃不消,坐在角落裏的江天鳴著實有些煩躁於這樣那樣的猜測,再度望了眼四周的平靜,便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不過不管什麼原因,這又豈是可以讓人安眠的時候?不過這一回,似乎有些不同。
轟!隻是眼睛開合之間,江天鳴就覺得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一股襲人的熱浪,差一點把江天鳴掀翻在地。
“這個是~~怎麼又是這裏!?”江天鳴本能地站定腳跟,理智告訴他,不管什麼原因,眼前的都是虛幻,但卻是他最不願去觸碰的記憶。“果然,這就是我的地獄,我永遠都不可能逃出來,不過也不必再去逃避了。”第一反應自然是無比驚愕,但江天鳴立刻就恢複了冷靜。環顧四周,漫天的火焰如同咆哮的怪獸一般將整個夜空映成了藍色,倒塌的房屋,逃難的人群,以及淹沒在火舌中的慘叫......一幕幕的慘象,即便想忘記,十幾年來的噩夢,也足以讓這些烙印在江天鳴的心裏,但用他自己的話,這樣的記憶,似乎又缺少了什麼。
“羽英......”經過那樣的事情,再次回顧這種景象,江天鳴已經不會過分衝動,畢竟就劉月說過,張羽英也是受害者之一,但麵對著狂獸一般的‘暴怒之魔’,江天鳴還是咬緊了牙關——算時間,這噩夢也該結束了。
“奇怪,我的記憶應該沒有這麼長才對......”不知過了多久,江天鳴睜開眼睛,但四周卻沒什麼變化,依舊是熊熊的火海。“不對,這不是單純的夢!”其實除了時間的延長,剛才江天鳴就有種莫名的違和感,四下又望了一眼,映著火光,他很快在所剩無幾的逃亡者中認出了幾張熟悉的臉——劉月,葉靈玉,略顯青澀卻依舊可以辨認出的張羽晴,甚至是隻在照片中見過的麒麟子也出現在不遠處廢墟旁,雖然沒有外傷,卻一動不動,麵色枯槁,仿佛被吸幹血液的屍體。“難道師姐就是那個是時候......”江天鳴想到這裏,不禁心裏一緊,但也無暇顧及——就在自己愣神的時候,後麵突然傳來房屋倒塌的聲音,本來也沒什麼特殊之處,但內心深處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誡江天鳴,如果不去的話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