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對勇仁突如其來的舉動瞠目結舌,過了一會,訝異之聲便此起彼落。但這時勇仁早已順利走完鎖鏈,跳進了趙家的包廂裏。
「你、你想做什麼?」
勇仁對嚇得驚呼出聲的沙羅父親行個禮後,便一把抱起滿臉茫然的沙羅。
就在這一瞬問,兩人四目交會了。
光是這一眼,就足以讓雙方確認對方的情意。
「搞什——喂!你到底想做什麼?」
「抱歉……我要帶走你們家的小姐。」
「什麼!」
「對不起,父親大人!」
沙羅流著淚向父親致歉。但她的手腕,已經緊緊環抱在勇仁的脖子上了。
「——我決定跟他一起走!」
「等等,你究竟在說什麼傻話——」
「請順便幫我向母親大人說聲對不起!」
「失禮了!」
勇仁直接抱著沙羅飛出包廂,降落在底下正不知所措、抬頭觀望的大群觀眾中央。
「嗚哇——!」
「怎、怎麼回事?」
「你、你這小子,那是我兒子的老婆啊!」
在隔壁包廂觀戰的凱邦老爸,這時也探出身子大吼道。
「——竟、竟然敢私奔!誰幫我逮住那個小鬼!逮到他的人我付十兩!不、不,付三十兩銀子!」
眼見兒子的未婚妻竟然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年輕人給拐走,李家老爺簡直覺得丟臉透了。聽見那老頭不顧一切的懸賞後,馬上有好幾個男人擋在勇仁與沙羅的麵前。
「三十兩我要定了!」
「呀啊——」
勇仁緊緊抱住發出尖叫聲的沙羅,從擋路的那名男子麵前閃過。
「勝利那方的獅子頭竟然抱起女孩私奔了!」
「喔喔,年輕真好啊!」
「一群笨蛋,我出三十兩耶!快幫我逮住他——」
「吵死了,你這個不解風情的臭老頭!」
對勇仁與沙羅而言,這是關係兩人一生幸福的重要場麵。但對旁邊看熱鬧的觀眾來說,這隻是一個比較不尋常的餘興節目而已。雖說有人真的為了錢出麵阻擋,但也有更多人在旁邊潑冷水、說風涼話,另外還有不少人為這對年輕男女發出喝采。
勇仁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將沙羅帶到觀眾席的牆壁邊。他一躍而過,回到剛才進行「獅王爭霸」的競技場上。
「你們這些人,別想礙事,」
為了三十兩奮力追逐兩人的男子竟然還不少,琥珀於是瞪起駭人的眼神挺身而出。
「——別開玩笑!」
「喔咕!」
一名男子正想抓住沙羅隨風飄舞的衣袖,卻被琥珀從三公尺高的鐵柱上縱身一躍,腦袋漕其踹個正著。琥珀降落至地麵後,便擋在勇仁與這群貪財之輩的中間。
「琥珀學弟?」
「別管我了,學長快走吧!」
「可是……!」
「快走啊!如果外頭的門被關上,那就白費工夫了!」
琥珀眼中燃燒起金色的火光,對頓時停住腳步的勇仁怒斥道。
「這不是為了學長你!而是我自己想對這令人憤恨的世間出一口鳥氣啊!」
琥珀大喝一聲,開始攻擊眼前這群貪財的男子。
「嗚咕喔!」
「這、這小鬼——」
「給我閉嘴!」
自己正在做的事或許會影響武術院的名聲——這種念頭一瞬問閃過琥珀腦中,但他的怒火一旦燃起就無法輕易熄滅。他為了掩護背後的勇仁,將陸續殺來的男子們一個個打飛、踹飛。
隻不過,就算琥珀擁有三頭六臂,也難以單獨抵抗從四麵八方湧上的對手。況且隨著時間經過,其數目還不停地增加。已經不是琥珀一個人可以處理的程度了。
「——三十兩,我不會讓你逃跑的!」
終於有人抓住了沙羅的衣袖。
「咕——!」
即使對方扯住沙羅的衣袖用力向後仰,還是被勇仁突如其來的後回旋踢給踹飛了。勇仁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隻是,因為這一時的糾纏,兩人競與琥珀分開,陷入被完全包圍的狀態。
「學長?」
琥珀想回頭觀望勇仁的狀況,卻有人趁機對他的臉部揮拳。盡管他極力閃躲避免被打個正著,但臉上依舊留下微微的刺痛戚。仔細想想,出手的這家夥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你這小子……」
當琥珀將原本分神到勇仁身上的注意力轉回正麵時,才發現目帶凶光的凱邦正站在那裏。
「可惡的小鬼……竟敢破壞我揚名立萬的舞台!」
「嘎?誰揚名立萬啊?我隻聽到打輸的狗在狂吠。你這隻喪家犬,還輸得很難看咧,」
「給我閉嘴!」
凱邦的步伐凶猛,果然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的。他接連著對琥珀連續使出踢擊。
不過琥珀並沒有加以閃躲,而是故意阻擋並糾纏住對方。
「可惡……」
對身輕如燕的琥珀而言,要隨隨便便閃過凱邦的攻擊,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隻不過,如果琥珀不在這裏纏住對方的話,凱邦就會直接衝向勇仁那裏了。對必須保護沙羅的勇仁來說,象征性的踢技至少可以驅散眼前這些普通人,但要對付凱邦那可就難了。
「怎麼會這樣……我、我——」
在觀眾席的一隅,華紗與白海等人,正以不安、焦躁,與悔恨的表情注視著琥珀這裏。如果他們像琥珀那樣出手幫助勇仁逃跑,那就會影響雷星武術院的名譽,因此他們隻能焦急地在旁觀望。
不過武術院的同學們就算了。
真正讓琥珀生氣的是,這群愛看熱鬧的觀眾們。他們完全不顧勇仁與沙羅的未來,還將他人的危難當作有趣的餘興欣賞。這一股憤怒,再度從琥珀的腹部下方卷起黑色漩渦。而且其中還包括了他對這個世間無可發泄的怒火。
「乙類的小鬼……你太囂張了!」
琥珀由於擔心勇仁的安危,動作不若往常那樣靈活,果然,他中了凱邦一記回旋踢後,就被狠狠地擊飛了。
「唔——」
琥珀失去平衡倒下,在他的視野中,也出現勇仁在眾人圍攻下,不支倒地的身影。
「學長——」
「你還有閑功夫擔心別人!」
凱邦毫不留情地對準倒地的琥珀側腹部,又是一踢。
琥珀以兩腕的力量撐起身體,勉強閃過對手的這次攻擊。他想拉開與凱邦之問的距離,背後卻撞上了另一個人。
「!」
「別動手,是我。」
琥珀想都不想就要使出反手攻擊之前,手肘卻被對方給壓製住了。原來這位將長發纏繞在脖子上的人,正是龍童。
「怎麼樣?我去?還是你去?」
「……這裏還是交給我吧,」
琥珀拭去額頭上的汗珠,喃喃回答。背後傳來龍童的體溫,讓他原本沸騰的血液稍微冷卻下來,腦袋也逐漸恢複冷靜的判斷力了。
龍童拍拍琥珀的肩膀,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上次宴會,李家叫我們送最美麗的姑娘過去,結果他老爸竟然要母親大人同意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費用。」
「明明有錢還那麼小氣。」
「就是因為小氣才變有錢的嘛,總之,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小氣鬼。對他的蠢兒子也不必客氣,我家被他偷摸屁股的花魁還拜托我修理他呢!」
「知道啦。」
琥珀的臉上恢複笑意。他抹抹鼻頭,重新擺出架式。既然有龍童幫忙,勇仁的安危就不必掛念了。琥珀對龍童就是擁有如此絕對的信心。
於是,琥珀再度專心麵對凱邦。
「你這臭小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們把我的未婚妻搶走,全都會被宮府抓走喔!你們犯下了滔天大罪啊!」
凱邦吐了口口水,再度衝過來。
琥珀壓低重心閃過對方的一擊,接著立刻挺直身體,以頭頂衝撞對手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