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柴水清三郎又會大聲反對,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在經過了一陣沉默之後,柴水清三郎卻默默的點了點頭:
“穩定遠東局勢,是大日本帝國願意看到的,大日本帝國是個仁慈的國家......”
張霄嶽的鼻子裏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哼”聲,柴水清三郎隻當沒有聽到一般繼續說了下去:
“眼下既然雙方成了僵持之勢,短時間內無法得到解決,那麼我建議暫時擱置此事,留待以後再行討論!”
這一席話,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了?日本人的態度怎麼一下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就連張霄嶽和中國代表團的團員也都麵麵相覷,柴水清三郎究竟在那玩弄什麼玄虛?是不是其中有什麼陰謀在內?
其實這個時候的柴水清三郎,心裏有苦難言。他不願意結束這次事件,但日本國內的嚴重態勢卻逼迫著他不得不盡早解決這一事件。
原來,日本新首相原敬在數天之前遇刺!
1920年3月13日,原敬來到東京火車站,欲乘車出席政友會的近畿大會。警衛前呼後擁,戒備森嚴。
7點30分,一陣鈴聲響過,原敬離開站長室向檢票口走去。檢票口是一道用鐵柵欄拉成的狹窄通道,僅容旅客單身走過。衛士們請原敬走在前麵,他們排成單列緊跟其後。向四周望去,見隻有穿鐵路製服的職員在恭候首相,再無閑雜人等,衛士們也就放了心。原敬穩步向前,在步入檢票口的一刹那間,隻見一鐵路職員猛地從懷裏抽出匕首,狠狠刺進原敬的左胸。原敬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倒在血泊之中。
凶手被當場抓獲,他叫中岡艮一,為大塚站的扳道工,狂熱的右翼分子。
新首相原敬上任沒有幾天即遇刺,讓日本國內亂成一團。國內給柴水清三郎發來密電,鑒於目前態勢,日本無意和中國爆發全麵戰爭,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完廟街事件,可以在不失“體麵”的情況下做出適當讓步。
這是日本方麵唯一的選擇了!
日本國內亂成一團,中國軍艦大舉增援,西方列強對中國的敵視,和對中國的偏袒都造成了目前日本方麵的被動。
正在談判代表一頭霧水的時候,柴水清三郎又接著說道:“但是我方認為中國艦隊副司令官陳世英不再適合留在這裏,我們認為,陳副司令長官閣下回國是最好的選擇!”
張霄嶽正在反駁,但一邊的陳世英卻忽然微微一笑:“好的,我可以接受這一要求!”
日方已經開始大步退讓,現在陳世英知道是犧牲自己的時候了。
其實也並算不上是犧牲,陳世英已經接到了讓其回國的調令。在率領著他的艦隊,在這裏整整駐紮了一邊,現在是返航接受民眾歡呼的時候了。
而這,也等於給了雙方一個台階下!
該強硬的時候強硬,該讓步的時候讓步,在中日決戰沒有完全準備之前,王恒嶽是絕對不會輕啟戰端的。
而日本,也同樣抱著這樣的心態!
陳世英家族世代書生,出過七位進士。他的曾祖父陳鳴昌和祖父陳翼謀都是舉人。父親陳鏡河在江蘇任知縣,母親蔡氏夫人,生四子一女,陳世英最幼。陳世英兄弟皆讀書走科舉之路,唯陳世英考入了南京江南水師學堂,。
1905年以優異成績畢業於該學堂第四屆駕駛班。畢業後曆經“建安”、“海容”等艦。武昌起義時,時任“海容”艦槍炮大副的陳世英打響了海軍起義的第一炮!
在廟街期間,陳世英將“江亨”艦邊炮一尊,“利川”艦格林炮一尊,炮彈21發借給蘇俄紅軍。蘇俄紅軍利用此炮攻破日本領事館,並擊斃日軍數十人,俘獲130餘人。
1920年4月,陳世英率四艦到達了哈爾濱。
由於陳世英率艦遠航北上,曆盡困苦,不畏艱難,功績卓著,在“廟街事件”中又表現出了凜然的氣節,受到海軍同仁的同情和欽佩。
中華民國政府特授予其“文虎”勳章,以示肯定。
廟街事件,就已這樣一種近乎詭異的方式結束了。在這次事件中,中國艦隊擊沉了白俄炮艇“納斯彼得諾夫”號,並且成功迫使日本人做出了重大讓步。
這是中國軍事上的一次勝利,也是外交上的又一次重大的勝利。
但是中日兩國其實都很清楚,兩國間的戰爭遲早都會到來的!
不打則已,一打必然事關到兩國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