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營長。”白崇禧也是豁了出去了:“一天隻開一頓夥,看看我們吃的是什麼?一點幹的都沒有啊!弟兄們別說是打仗了,就連槍都抗不起了!我們是模範營,尚且如此,別的地方隻怕比我們更差!營長,得想想辦法了啊!”
馬曉軍在那沉默了許久許久:“弟兄們,再等三天,三天!上麵要是再不想辦法解決,我這個營長也不當了,老子回家種田抱孩子去!”
盡管士兵們暫時被穩住了,但以後該怎麼辦?馬曉軍不知道。可是馬曉軍很清楚,當再一次出現這樣情況,自己必然無能為力。
他把白崇禧叫了進來。
這人雖然年輕,但卻深得馬曉軍的信任。他不但聰明,有謀略,而且記憶力實在驚人,全營上下幾百號人每個人的名字、年齡、老家在哪他都能準確無誤的報出來。
可是麵對這樣的困境,白崇禧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營長,有人在外麵找你。”
正在那束手無策的時候,一聲彙報傳了進來。
“不見,沒有空。”正在心煩意亂的馬曉軍不耐煩地道。
“營長,那人說是你的老鄉,叫祝正陶。”
“祝正陶?祝文山?”馬曉軍一怔:“快請!”
“營長,這人是誰。”白崇禧有些好奇。
馬曉軍大是感慨:“這人是我同鄉,當年我家景貧寒,他不時的救濟我,要不是他送我上學,我隻怕現在還在老家種地。”
正說著,祝正陶走了進來:“馬營長,久違了。”
“文山兄!”馬曉軍一下站了起來:“想死小弟了,小弟從軍後,去找了你幾次,可說你去海外遊學了,小弟每每想起,都是無限惆悵!”
請他坐了下來,祝正陶笑著說道:“那快畢業的時候,我在家裏呆著無聊,就去了趟日本,又去英國、美國看了下,才回來不久,聽說你當了營長,特意來看看你。這位是?”
“這是我的連長白崇禧,白健生。”馬曉軍介紹了下:“文山兄遊曆海外,想來見到了太多東西,可一定要和小弟好好的講一下。”
祝正陶一笑:“這個以後我們好好聊聊,兄弟這次來,實在是有事情來求賢弟的。”
“文山兄盡管說,但有我辦得到的,無論如何都幫文山兄辦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祝正陶淡淡地道:“我這次從海外回來,錢都用得差不多了,你知道我有產業在上海,因此準備再去上海,可是囊中空空,因此特來問賢弟借上一點盤纏。”
馬曉軍一下就怔在了那裏。
文山兄居然要問自己借錢!
祝正陶自顧自地道:“也不多,就一百塊大洋,多了你老弟也拿不出來,你那點軍餉,養養家還可以,頂多略有積蓄。放心,我一到上海就把錢彙給你。”
馬曉軍大是尷尬。
自己哪裏有錢?幾個月沒開軍餉了,現在家裏就靠那點微薄的積蓄過日子,隻怕再等上一兩個月,家裏也就沒錢了。
祝正陶幫襯自己全家的可不少,過去自己上學時候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他拿出來的?現在他問自己開口,無論怎樣也是要答應的。
可是實在是沒有錢那!
看著馬曉軍悶聲不響的樣子,祝正陶有些不開心了:“難道賢弟是信不過我,怕我賴帳嗎?”
“不是,不是。”馬曉軍趕緊說道:“錢有,錢有,請文山兄在我這略住兩日,頂多兩日她就給你送來。”
祝正陶卻說道:“兄弟我是實在等不及了,今天就要拿到錢,立刻就要趕路到上海去。”
馬曉軍半晌也都說不出話來,自己哪裏去弄大洋?
看著他的樣子,祝正陶鼻子裏冷哼了聲:“原來馬營長當官了,認不得我這個朋友了,馬營長,我也不為難你,隻當我沒有來過,告辭!”
說著怒氣衝衝站起身就要走。
馬曉軍一把拉住了他:“文山兄息怒,息怒,不是小弟不給你,實在,實在小弟真的有難處,真的一言難盡......”
一邊的白崇禧一直一言不發,這時忽然站起身來說道:“祝先生隻怕不是為了大洋來的吧?我看祝先生的裝束,區區一百大洋,又豈能難倒祝先生?”
祝正陶朝著年輕軍官看了一眼,忽然“哈哈”笑道:
“賢弟不要擔心,我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我這一來,就知道你囊中羞澀,別說一百大洋,隻怕現在你連十塊大洋都拿不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