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沒有意識了”。
“嘀嘀嘀”的聲音響起,雲暖在經曆過了那麼多年病痛的折磨在這一刻隻覺得輕鬆至極。
她再也不用忍受這些破事,也不用擔心明天能不能醒來,不用再看別人同情憐憫的眼神了。
“宣告死亡吧”。一道帶著無奈與沉痛的聲音響起。
病床之上那張臉最後是帶著笑意離開的,白布一蓋,升棺入土。
“年紀輕輕就死了,父母也不在。病危通知書還是自己忍痛簽的,這也太可憐了”。
有人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
雲暖睡了一個好覺,這麼多年來她從未覺得睡得這般的好,隻是身邊的聲音有些聒噪,惹得她頭都有些疼,甚至全身又開始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了。
這熟悉的感覺和她沒死的時候是一樣的。
下一秒她不耐煩的睜開眼
“閉嘴”!
她坐起身看向一直在她麵前念叨不停的人,來人穿著一身簡單的衣服,麵容有些不好相處。四五十歲的年紀,眼睛是倒三角的,顴骨很高,看起來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她念叨到一半被喊停,臉色漲紅了一下又繼續念叨。
“雲小姐不是我不想服侍您,是夫人下個月的錢都不願意給我了,還有您這裏的護工費也不夠了,我、我明天就不能來照顧你了”。
她說得期期艾艾眼神閃躲的,雲暖看著她陌生的麵容倒有些茫然。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在這裏。
她又看了四周的布置,分明不是她之前住的病房,這裏就像一個單人間一樣,設施都很完整,隻是透著冷冰冰的。
她之前都是和其他人住一個病房的,她隔壁還住著一個喜歡聽小說的女孩呢,現在都不在了。
“這是哪”?
她開口的聲音透著粗糲的沙啞,已經很久沒有喝水了。剛才吼出來的那一嗓子好像是她的極限了。
那人被問的愣了一下還是很快的接話。
“雲小姐,這裏是青山療養院呀,您繼母把您送到這裏養病呢,可當初說好了會每個月給我錢讓我照顧你,可這個月您繼母說不用照顧你了,所以,我想著明天就不來了,還有呀雲小姐,估計您也不能常待在這裏了,夫人可沒預留多少錢呢,你還是早點收拾東西走吧”。
她說的每個字雲暖都認識,可是組合起來就不是那麼的明白了。
繼母,青山療養院,這幾個字眼怎麼那麼熟悉。
那婦人把話說完,見她愣著還以為沒法接受呢。
但是事已至此,她能做的也就那麼多,夫人都不付錢了,她也沒有義務再照顧下去了。
再說了照顧這個雲小姐要非常細致,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還有那些藥一天天要記住那麼多,若不是當初給錢多,她都不來呢。
看了雲暖一眼,她收拾著東西直接離開了。
她走的時候窗戶並沒有關上,初春的S市還透著寒氣,風從窗戶吹進來掀起窗簾晃動。
她被撲麵的冷風給吹得哆嗦了起來。
“雲暖被繼母扔進了療養院,名義上是養身體,實際上是讓她去討好她那未婚夫秦宴。可雲暖剛進療養院就昏迷了一個月,別說靠近秦宴,連人家的麵都沒有見到。彼時秦家易主,秦宴因著瘸了腿被秦家二叔奪了權。繼母眼見巴結秦宴不行,幹脆直接也放棄了雲暖,讓她在療養院裏麵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