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白撿了五百兩...(2 / 2)

忽然記起他也是朱部郎的弟子,不看僧麵看佛麵,是不是幫著遮掩幾句?不然日後見了朱放鶴先生也不好交代啊。

多思多慮李大人的腦子習慣性的不停繞了十七八轉,想說辭的時間有點久了,隻聽王彥女不耐煩催促道:“這許功夫,李大人還未編好?是不是還要與駙馬串一串詞?”

女人心思敏感,萬萬不可讓她們聽出異樣,剛才說的那句“天地君親師中,歸德公主是哪一位”這句有點大了,當時不知道公主就在裏麵啊…故而李佑醞釀情緒,低頭好言好語道:“下官與林駙馬一見如故,這其中或許有所誤會,殿下不吝明察。”

“一見如故到同去勾欄?”王彥女譏諷道。

“其實都要怪在下。”李佑姿態放的更低,“在下出身寒微,自幼無處讀書,縣中艱難糊口。所幸薄有幾分天賦不至饑寒而死,蒙受皇恩選拔一朝為官,卻屢堪白眼,又許入京師坐監讀書…”

此時,堂中珠簾後千歲殿下第二次開口了,“李大人既然讀書,便該有讀書樣子。才德皆備是正理,與這不成器的駙馬浪跡鬼混成何體統?”

您管得可真寬…李佑繼續自怨自艾道:“如今驟入京師,目眩神迷,卑微若螻蟻,全身無餘財,去留兩茫然。正有詩雲,才自清明誌自高,獨在帝京運偏消。一時間舉目無親,投遞無門,彷徨無依,束手無措,無奈欲效江南舊事,借詩詞揚名於輦轂之側。高門難入,世風如此,不進青樓賣弄詩詞又能如何。”

那邊死人樣子的林駙馬耳中聽了李佑幾句,也顧不得裝死人,轉過頭來微微愕然——

如果他沒記錯,在路上轎中自昏迷中醒來,同被毆打的崔先生介紹說這李大人雖然僅為七品,驚才絕豔,卻在蘇州府中是橫行無忌的人物,京師中也有點關節門道,連德高望重的本朝名守石綸大人都被此人逼到在蘇州不能容身…

怎的在他自己嘴中,經曆如此辛酸艱難,情景如此淒惶可憫,令人唏噓而涕下?誰在說謊?

“正所謂人窮氣短馬瘦毛長,在下徒受院中勢利老鴇欺辱。倉皇無計而路遇駙馬,駙馬便仗義不忿,領在下前去討公道。不料致使府上生怨,皆在下之過也。”

堂中幽幽而細長一歎,“李先生才高運蹇,我見猶憐…”

王彥女立在堂前覺得這腔調不對頭,重重一咳嗽。

便又聽到裏麵吩咐道:“左右記下,來日送五百金於李先生寓處以壯行囊,免得母後同鄉名士在京城因幾個阿堵物失了風儀、丟了臉麵。”

這…出乎意料白撿了五百兩銀子的李佑得出一個結論,有文化的女人比街頭無知潑婦其實更好騙,特別是深住宮閨的女人…

千歲厚賜,要謝恩。李佑雖然並不缺這五百兩,也隻能上前深深三作揖,感動道:“殿下深恩,教在下銘感五內卻不知如何報答才好!此生未見慈惠猶如殿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