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真不該來(1 / 2)

環視四周,掃過一張張神情不善的臉麵,李佑心裏還是挺緊張,最後一丁點兒酒勁都下去了。怎的不知不覺拉滿了仇恨值?一個兩個人尚無甚可慮,但這幾百個紮堆就很使人棘手。

張三跟隨李佑以來,從未遇到過此類事情,急的如同熱鍋上螞蟻,直期盼自家老爺趕緊想個管用的法子。

這些人缺乏領頭和核心,也沒有人在其中起哄引導,還不算難應付…李佑進行換位思考後,得出一個結論,不能激化情緒,自己越囂張下場越慘。

他當機立斷,對著周圍深腰一個長揖道:“諸位賢生!可否有人出來一敘?不知為何在此緊圍在下?”

左都禦史趙良仁大人派來的兩個護衛中的王大郎卻突然上前幾步,用身體擋住了李佑,半拔腰刀厲聲嗬斥群生道:“爾等圍著朝廷命官意欲何為!還不速速散去!不然休怪某家不客氣!”

風蕭蕭兮易水寒…李佑先是一驚,隨後便木然了…

多麼熟悉的一幕,好像在蘇州府時自己也指使別人玩過一回這個把戲,不想今天同樣拙劣的把戲再次出現在眼前,估計也同樣有效。

這時候李佑才記起來,趙良仁是一個為了當上左都禦史,擔心朝野議論趙家,將自己親弟壓製在家中不得起複的人。

那很有仕進心思的趙良義二老爺做官已至三品,為了避嫌至今還在家裏閑居,也虧得他心胸寬廣,尚能忍得住。

兄弟尚且如此,他李佑一個初見的小小七品拿來利用一下又算什麼?被利用也就罷了,但事前不打招呼就太瞧不起人了。

他看不上的人沒有價值,他看得上的人卻看不上他。李大人眼中仿佛幻出宏大的畫卷,蒼茫天地間卻隻有他一人存在,孤獨而又茫然的立在那裏…做官以來,從未像現在一樣渴望有同年、同窗、師生。

但李佑很快便清醒過來,此事很明顯有兩種結局,一是被總憲老大人當了棄子,二是被總憲老大人給些補償。但趙總憲可以有兩種選擇,李佑如今卻隻有一條路可走。

被利用就要有被利用的覺悟,而李大人一向是個很有覺悟的人,想至此立刻又咬牙站到王大郎前方,算是親自赤膊上陣了。

隻見他用更大的聲音斥罵道:“此生事涉大案,本官在此詢問,爾等要結夥做亂麼!給本官滾開!”

國子監雖然沒什麼權勢,監生實際地位也被科舉擠壓的很低,但畢竟是國家太學門麵,理論上的最高學府,天子按慣例每年都要象征性視察講學一次。

在這裏囂張跋扈的人真不多見(誰吃飽撐著和跑來一群光腳書生跋扈),頓時監生嘩然憤激,叫罵不絕於口。若不是畏懼王大郎二郎的腰刀,多半早圍上來動手動腳了。

這邊廂李佑斥罵幾句,便猛然回身飛腳踢向被綁住的那個不知名監生,本就拉滿的仇恨值立刻爆了上限。

狠狠踢過幾腳,李佑偷眼瞧了瞧周圍人群,已然發現蠢蠢欲動跡象。他心裏不住得求祖宗保佑,祈禱自己能完整的活著逃出去。

關鍵時刻,救兵突降,國子監負責監規的監丞及時趕到了現場,擠到李佑麵前叫道:“怎的又是你!”

李佑瞥了一眼監丞的袍服和補子,僅是個八品,唬監生是夠了,嚇他仍未夠班哪。便指著監丞鼻子道:“你如何做的監丞?專會叫諸生圍在這裏無事生非麼!還不讓他們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