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您先放手好不好?男女授受不親。”古人不都很重視女子的名節嘛。這招應該有效了吧?
豈料。
“不怕,我會對你負責的。”範蠡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一瞬不瞬的看著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忽然一陣春風輕拂,拂散滿樹盛開的梨花,淡雅的白色花瓣漫天飛舞,清香怡人,突然一片也是唯一的綠葉,仿佛成心一般,飄落於範蠡烏黑的發間,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拿下那片礙眼的綠葉。“越越,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範蠡一把再次抓住我的小手,連同張片綠葉一起握於他的手中。
“我叫冬陌,您口中的越越到底是何人啊。”我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越越,你不要再逃避你的感情了,我知道你在怨我,怨我當初不遠萬裏親自護送西施來到吳國,卻不曾告之於你,害你白白為我擔心。可是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分身乏術,你不要懷疑我的真心,我對你的心可昭日月。即便你對我的感情已不複存在了,我也不會放任你獨自留在吳國,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越國最有名的劍客,你的一切榮譽都是越王賜予的,越王有恩於你,你絕對不可以留在吳王身邊。”
範蠡目光摯誠,句句發人深醒,從個人感情直線上升至國家利益。於情於理,我留在吳國都是個錯誤,要不然我跟著他離開吧?反正隻要躲開湖邊,保證自己不失足,不自殺,把這一年安全渡過,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我又何必留在吳國受這窩囊氣呢?那個吳王夫差簡直就是一個見色忘義的壞蛋,讓他自己在吳國自生自滅吧。不過話說,吳王的毒又是咋解的呢?不是我下的毒嗎?為何不是我去救呢?按常理推斷,真的應該是我這個始作勇者來擺平這件事啊?這是誰啊?捷足先登,搶了我的風頭?
“那個。軒道長,我能問您這問題嗎?”
範蠡用眼神示意我可以繼續發問,於是乎。我便真的問了。
“您和西施夫人的關係。”我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其實我隻是想證實一下曆史。到底屬不屬實,我的求知欲可是很強的。遠遠高過八卦欲。
範蠡眼神頗為複雜的看著我,有說與不說的掙紮,有怕不說而造成誤會的無奈,有怕說出而造成傷害的彷徨。總之是精彩紛呈,他不入戲班真是可惜了。
“你還是很在意對嗎?”範蠡四兩撥千斤,又把問題甩我這來了。
“那個。要不然我換個問題吧。您來吳國的目的。”我可不會傻到認為他是為我來的。既然是演戲,總要交足戲份吧?
“二者隻可選其一,那越越最想聽哪個呢?”範蠡笑吟吟的看著我,不知這笑意背後是否已掀起驚濤駭浪。
“我如果選第二個呢?”
“既然越越想聽,我自當如實相告,當然是為你而來的。”範蠡哀怨的聲音久久頭頂上空盤旋。“為我而來?道長可還真是直言不諱啊?既然為我而來,是不是也應為我而回啊?”我嘴角禽笑。反將他一軍。
“越越當真想讓我回去。”
“那是自然。”我才不信你會回去呢?範蠡何許人也,就算他對越女有情,也斷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罔顧國家大事,在他心中,國家的存亡擺在首位,至於其它都可以忽略不計。如同他對西施一樣,以女人與生據來的第六感來判斷,他和西施肯定有過什麼山盟海誓,海枯石爛的誓言,隻是和國家和複興與存亡相比,她就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一般。估且不談,範蠡和西施的那段似真似假,撲朔迷離的八卦。也暫且不談,範蠡對西施是否移情別戀,戀上我這個號稱越國第一的劍客。拋開這兩段風流韻事不談,範蠡之所以會潛入吳國的動機就越加明朗化了,範蠡以身犯險,頂著軒然道長的身份潛入吳國,定是想對吳王意圖不軌,所謂擒賊先擒王,吳王夫差一死,吳國不就成了個空殼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