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已經有人在為那七億元而拚命了。”陳恪輕歎一聲,“走吧,離競技場的中心越遠,應該就越安全。”
又有槍聲響起,隱約伴隨慘叫和驚呼聲,梅欣欣被嚇壞了,緊緊拉住陳恪的手:“陳先生,你說艾伯他會不會……他那麼大年紀,一定鬥不過那些年輕人。”
陳恪停了下來,開始認真思索梅欣欣的話,片刻後問:“你地圖上指示的自動販賣機,是不是剛才那個。”見梅欣欣點頭後,他不由皺起眉:“這樣看來,是遊戲官方故意讓兩個人共享一處自動販賣機,也就是說,遊戲故意安排我們碰麵,以展開廝殺。”
“天啊。”梅欣欣嚇出一身冷汗,“如果我不是遇上你,而是其他人……我、我現在一定已經被殺了!哎呀,那艾伯不是很危險?我們……我們要不要去救他?”
“我們根本不知他在什麼地方。”陳恪歎了口氣,“盲目地回去找,卻可能落入遊戲中不能自拔。在這種時候,我們也隻能自私了。”
梅欣欣難過地低下頭,可見這位慈祥的老人留給她的印象極好。陳恪也不希望老人有事,但理智告訴他,他們根本救不了老人。
一路向前,他們漸漸接近了地圖的邊緣,正當他們越過一處小溝時,一聲槍響突然劃破夜空,一顆子彈打在他們附近的一棵樹上,出噗地一響。梅欣欣嚇得驚叫一聲,腳下一個踉蹌,若不是陳恪用力接緊她,她一定會跌倒在地上。
陳恪拉住梅欣欣的手,不顧一切地縱身一躍,拉著她跌入一片矮樹叢旁邊,一邊示意她不要出聲,一邊拉著她匍匐前進,躲到旁邊一棵樹後。
“天啊,怎麼會有人……”梅欣欣驚恐地低聲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陳恪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輕聲說:“槍,把槍給我。”
梅欣欣閉緊了嘴,用拚命點頭來回應陳恪,然後伸出手,卻現自己手上什麼也沒有,她驚訝地瞪圓了眼,看看手,又看看陳恪,最後望向遠處的那條小溝。
“槍好像掉到那邊了。”梅欣欣幾乎要哭出聲來,用手指著那條溝。
“距離太遠了。”陳恪皺眉暗想。偷襲者不知躲在什麼地方,自己要是貿然而出,說不定就會成為對方的活靶子。他屏住氣息,輕輕捂著梅欣欣的嘴,一再示意她不要出任何聲音,梅欣欣拚命地點頭,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四下靜悄悄,陳恪像狼一樣豎起耳朵,集中全部精力聆聽著空氣中傳來的任何一點聲音。他在等,在等對手先於他而動,這樣他就能知道對方的方位,然後再想辦法潛過去,將其解決掉。
他並不怕殺人,如他所說,他已害死了五個人。而且在這場遊戲中的殺戮,也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心理負擔――每個玩家都是該死之人。
時間一點點流逝,但對方卻沒有動,這讓梅欣欣感覺到無比的恐懼,呼吸的聲音不由慢慢大了起來。陳恪皺起了眉,用手輕輕拍了拍梅欣欣的背,慢慢躬下身,摸索著拾起一塊小石子,向周圍看了看後,用力將小石子向那條小溝的方向扔了過去。小石破空而出,跌落地上,順著小坡滾進小溝裏,出一連串的聲響。
對方並沒有動,除了那陣石子滾動聲外,再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對方是個冷靜的人。”陳恪在心裏暗想,“那就讓我們比一比誰更有耐心吧。”他慢慢閉上眼睛,將呼吸放緩,就像是一個練習氣功的人,正在進行入靜前的調整一樣。
梅欣欣驚訝地看著他,不知他心裏打的是什麼算盤,又不敢輕易出聲打擾他,就學著他的樣子,慢慢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卻不敢將眼睛閉上,而是緊張地環視四周。
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時間就這麼慢慢地流走,梅欣欣緊張得出了一身汗,而陳恪卻是一動不動,就仿佛是一隻並不十分饑餓的豹子,不急不展慌地靜靜伏在黑暗中等待獵物自己出錯。
終於,那人再忍不住了,他端著槍,邁著緩慢的步伐,一點點向前進,向陳恪和梅欣欣消失的那處矮樹叢走去。
在這樣寂靜的夜裏,即使是一點點的聲音,也會令人覺得很響,那人的腳步雖然又輕又慢,但還是被陳恪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了。他慢慢地抽出救生刀,將嘴貼近梅欣欣耳邊,輕聲地說了些什麼,然後鬆開了梅欣欣的手,緩緩站起了身。
梅欣欣急忙用那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因為驚慌而出一點聲音,害了自己和陳恪兩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