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都是接受完死刑,就……”
“和你一樣。”不遠處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掠了掠額前的垂,抬頭看了看陳恪。“你很年輕,也很英俊。犯了什麼罪?”
“蓄意謀殺。”陳恪平靜地回答,“你也很年輕,而且漂亮。你又犯了什麼罪?”
“謀殺?真看不出,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詐騙犯呢。”女人笑了,笑得很冷,冷到骨頭裏。“巨額詐騙,害得幾百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數家小型企業倒閉,十幾個人自殺。”
陳恪皺了皺眉,他討厭騙子。
“我幫你介紹一下吧,你來之前,我們已經互相介紹過了。”女人直了直腰,把手依次伸向另四個人:“這個頭很短個子很高的家夥叫葛文西,你看他的外表就能猜出他犯了什麼罪,流氓惡性鬥毆,打死了一個人。對吧葛文西?”
叫葛文西的高個子男子哼了一聲,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衝陳恪一努嘴:“行啊小子,長得像個奶油小生,卻敢殺人。”
女人不理他,繼續介紹:“那邊那位戴眼睛的先生叫星多郎,看看他那張英俊得堪比偶像明星的臉你就知道他可能幹些什麼了,星多郎先生,要我替你說嗎?”
穿著黑西裝,看上去年輕英俊的星多郎冷冷地一笑,然後衝陳恪擺了擺手:“我並不覺得自己做的事見不得人。我專門替那些有錢的婦人解除寂寞,然後接收她們的財產,再將她們處理掉。”
女子接著說:“那位健壯的小夥子叫阿曆克斯,罪行嘛,為了一點錢殺了自己的雙親。”
陳恪聽到這裏,忍不住向那人投去極度厭惡的目光,但那人顯然沒看出來,伸了個懶腰,得意地一笑:“可惜做得不夠好,最後被人現,差點就沒了命。啊,沒死真好。”
“那邊那位一直流眼淚的小姐叫梅欣欣。”女人指著另一邊牆角處二十來歲的女孩,“誤殺獲罪,一直覺得挺委屈。”然後,她看著陳恪笑了笑:“還有,我叫羅芙。”
陳恪對這些人都全無好感。的確,他也是一個罪人,一個殺人犯,一個連環凶殺案的凶手。但他與他們不同,完全不同。
“我嘛,”艾伯在他旁邊輕聲笑著,仿佛是在談另一個人的故事,“我也是殺人犯,我殺了自己的女婿。嗬嗬,我一點也不後悔,那個混蛋想害死我的女兒,霸占我的家產,現在他什麼也別想了,我的家產屬於我的女兒。她將來一定會找到真正愛她的人,我相信。”
老人說著,慢慢低下了頭,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陳恪從他臉上看到的,完全不是死刑犯的絕望,而是一種幸福。他突然現自己在這裏找到了同類,於是微笑著說:“我也相信。”
艾伯抬起頭,感激地向陳恪點了點頭。
“如果法官也像你一樣就好了。你呢,你為什麼殺人?”
陳恪沒有回答,他低下頭看著紅色的地毯,仿佛從那上麵看到了血。
“不會像那位梅小姐一樣,也是誤殺吧?”葛文西粗魯地笑著。
“我殺了四個人。”陳恪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像艾伯一樣,我也不後悔。”
屋裏人的臉色都變了,葛文西怔怔地看著陳恪,不敢相信這樣一個看似文弱的人,竟然是一個連環殺手。其他人心中不由得生出懼意,羅芙看他的眼神從先前微帶些不屑的挑逗,變成了徹底的恐懼。
“一定也有隱情吧。”艾伯最先回過神來,臉上掛著微笑,那是信任的笑容。
接下來是沉默,因為陳恪的原因,每個人都變得拘謹起來。麵對著茫不可知的未來命運,和這樣一個連環殺手,每個人心中都忐忑不安。
“各位幸運的人,晚上好。”一個聲音通過不知安裝在某處的揚聲器傳來,在屋子裏回蕩,天棚上緩緩出現一塊兩米見方的屏幕,一個穿著禮服,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屏幕上,手肘支在桌子上,下馬支在手上,滿臉微笑地看著屏幕之下的眾人。
七個人不約而同地抬頭向上看去,目光中都充滿了驚訝。陳恪知道,也許他們死而複生――或說沒有死亡的秘密,很快就會被屏幕中的這人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