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的眼睛在陸公子身上過了一遍,其實自打陸公子來,陸蓉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裝的。
來她這兒的也有很多有著特殊癖好的,有時候也會讓姑娘打扮成公子的樣子,甚至有些人就是好這口,所以除了姑娘之外,她這兒還有一些俊俏的公子哥兒供人取悅。
陸蓉像是知道一樣,又對著她耳語一聲,這次老鴇便更詫異了,“公子——”
“剛才的一萬兩不過是定金,您若是給我找到這樣的人,那我便再給您兩萬兩。”陸蓉知道這老鴇子已經動容了,隻是卻有些擔心,大概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當然,若是您覺得實在是為難,那城中也不止您這一家——”陸蓉說著,便要把老鴇手中的銀票收回,老鴇哪裏肯幹,就算心中還有疑慮,也禁不住對銀票的誘惑,當即便把銀票揣進懷裏,然後對著陸蓉忙點頭,“既然公子如此要求,那我也勉為其難。”
說罷,老鴇子便把陸蓉帶去了後院的一處冷清的地方,剛到門口便嗅到裏麵的怪味,是女人某處腐爛的味道。
老鴇子似乎是覺得不好,在門口還再次詢問陸蓉是否真的要這樣的女子,陸蓉點頭之後,她才放心帶陸蓉進去。
裏麵都是一些患了某種隱秘疾病,不得救治而被拋棄在這兒的,從事這樣的工作,患那種病也是早晚的事情,症狀輕的還能勉強接客,一旦真的嚴重了,老鴇子也不過是請大夫略加診治,能治好便會舍得花錢,若是真的治不好便會棄之不顧。
想起這些女人的悲催命運,陸蓉也不禁為她們有些傷心。
可是命向來都是抓在自己手裏的,這些女人雖然可憐,但未必不可恨。
如此想著,陸蓉的心才重新平複下去,也跟著老鴇子一起走了進去。
裏麵那種腥臭味更嚴重了,老鴇子自己都不想待,隻得一邊招呼陸蓉,一邊道,“公子,這裏麵都是患病的,症狀有輕的也有嚴重的,不知公子是相中了哪一個?”
“有沒有容貌絕佳的?”陸蓉一邊往裏看一邊詢問老鴇子,裏麵的女人大概是沒想到還能有人來關心自己,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看到陸蓉如此俊俏的公子,本能地便要攬客,隻是卻被老鴇子狠狠瞪了一眼隻能又縮了回去,見到老鴇子便開始祈求,“媽媽,救救我們吧,太疼了。”
“都給我閉嘴,早就給你們說接客的時候要自己長眼,現在得了病了,我肯留下你們就已經不錯了,也不去打聽打聽別的家是怎麼對你們的,那可是都是直接扔出去的,”老鴇子一邊說一邊唾沫星子四濺,其實她也想把她們直接扔出去,隻是這些人裏麵有不少都接待過貴賓,而且是花了不少錢買來的,若是能治好自然是最好了。
不過裏麵一個病情最嚴重的顯然是治不好了,想到這裏,她便想到陸蓉剛才問的容貌絕佳的,旋即擠出笑容對陸蓉,“公子,還真有一個,早幾年是我這兒的花魁,名喚春穎,曾經也是多少公子哥追捧的,隻是後來也不知道在哪兒染上的病,斷斷續續的治了這些年也一直都不見好的——”
說著,便對著陸蓉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引著陸蓉走去了春穎的麵前,隔著帷幔,陸蓉都能聞到那股子腥臭味,比之前站的位置更濃鬱,陸蓉都有些受不了,可還是強忍著掀開了簾子,隻見簾子後是一張身姿窈窕狐媚動人又梨花帶雨的臉,隻是這味道——
陸蓉實在是受不了,就要把簾子放下——
可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公子——救救我——”
隻是一聲,陸蓉的手便頓住了,這聲音嬌弱可人,讓聞者不僅心裏動容,猶如黃鶯啼鳴,又如溪水潺潺。
不由地開始打量起這女子來,這女子跟別個兒不同,雖然已經染病,脖子上已經可見腐爛,可是臉上卻仍擦著粉黛,可見是個極其愛美的女子。
“就這個了。”陸蓉簡單思索了一下,便對著老鴇點了點頭,老鴇張著嘴吃驚不小,再三確認才相信陸蓉真的相中了春穎,雖然很高興這個賠錢貨竟然能被人看中,但是想著春穎的病還有陸蓉身上的那種讓人有些微微懼怕的感覺,還是忍不住提醒,“公子,她病的可不輕,不一定能治好——”
“當然,交了錢,這人就是我的了,生死跟你沒關係,我也不會反悔——”陸蓉對著老鴇子點頭,然後便對著閩越示意,閩越便又從懷裏掏出兩萬遞給了老鴇子。
春穎確定下來之後,陸蓉又在一眾伶官兒裏挑中了一個年方十八唇紅齒白的少年男子,然後一起帶回了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