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亂了,可以重覓機會。可這世間,隻有一個她。”
白耀辰靠回後排座椅上,不辯喜怒的眼眸裏,有著前所未有過的深沉:“阿影,我從沒像此刻這般清醒過。”
“……”
霧影雖不知情愛滋味,卻也聽懂了他話中不容置疑的意味。他緊繃著的肩膀一點點卸力,最終無力的垮了下來:“屬下僭越了。”
下午五點。
消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禹荊川終於再次出現,臉色卻不如上午那般輕鬆。
“怎麼了?”
“義父知道我在老三這兒了,”
禹荊川拉開椅子在床邊坐下,低垂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不為人察的暗湧:“他特地設了晚宴,點名讓我參加。”
捕捉到他眼中那絲轉瞬即逝的起伏,柳思恬眉峰微擰,下意識壓低了嗓音:“宴會…有問題?”
“沒有。”
拿起一個蘋果仔細削著皮,禹荊川壓下心底暗湧,笑的雲淡風輕:“你的證件老三都拿回來了,晚上,他會找機會送你回機場。”
“你這樣急匆匆托人送我走,還沒問題?”
睨了眼到男人微微頓住的手,柳思恬淺淡開口,眸色幽深:“當我是朋友,就不要瞞我。”
“未經證實的猜測而已,說出來隻會增加無謂的壓力。”
將削好皮的蘋果遞到她手上,禹荊川放下水果刀擦著手,一臉的雲淡風輕:“我自有對策,不用擔心。”
看了眼手裏削好皮的蘋果,柳思恬將其放回果盤內,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禹荊川的提議:“我陪你一起去。”
“昊疆禮那個混蛋千裏迢迢趕回來下黑手,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在外聽了半晌牆角的昊天霖緩步而入,一向吊兒郎當的臉上,有著罕見的嚴肅:“事情若真如我們想的那般,柳小姐在外同樣不安全。”
“與其到時候我顧頭難顧尾,你們倒不如在一塊兒。萬一情況不妙,我的人也可以抵上一陣。”
禹荊川靜靜看著病床上臉色微白的人,恍若不曾聽到昊天霖的念叨,半晌,才輕聲開口:“一定要去?”
在男人的注視下緩緩點頭,柳思恬眼中堅持不曾動搖半分:“是。”
禹荊川這滿身的傷,都是因為保護她而落下的。
若這個時候撇下他一個人回去,這輩子,她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她不會,也絕不能在這種時候拋下他。
“咳…我去給柳小姐找兩套衣服過來。”
感受到兩人之間流動著的微妙氣氛,昊天霖立即識趣的退出了房間。
收回與柳思恬交彙的視線,禹荊川拿起那個被她擱置的蘋果,重新放入了她手裏:“這樣幫我,不怕他生氣?”
日思夜想的容顏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柳思恬垂眸看向手裏的蘋果,遮去了眼中轉瞬即逝的慌亂:“他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會理解的。”
“我去處理一下傷口。”
瞧出她細微的情緒變化,禹荊川立即起身岔開了話題:“你先吃點墊墊,我弄好了來接你。”
看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柳思恬,禹荊川輕聲帶緊臥室房門,轉身往前時,前一秒還滿含溫柔的眼,瞬間悄無聲息的冷了下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倒要看看,昊森屏這頭老狐狸如今的實力,撐不撐得起他如此大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