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握住禹荊川的手臂,柳思恬話語不重,神色卻是極其認真:“你若信得過我,就去好好睡一覺。伯母,我來替你守。”
克製住將人擁入懷的衝動,禹荊川心尖滾燙,卻不敢表露出半分:“…有勞你了。”
緩緩鬆開握在男人手臂上的手,柳思恬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之間,不必說這些。”
沒有禹荊川的幫忙,她不會和家人團聚。沒有這三年的分離,她也不會看清自己的心。
她雖回應不了他的情,能幫忙的,一定會傾力相幫。
“母親那邊現在護士守著,吃了飯你再過去。”
斂下心底情緒將人往院裏帶,禹荊川與柳思恬並肩往母子所居住的院子裏走,看著眼前一直令他憎恨的地方,心底,第一次流淌出暖意。
放下行李匆匆用了飯,禹荊川才將人送到房門口,便被柳思恬推著往回走:“這兒有我,你安心去睡覺。”
“…好。”
置於背上的手明明被衣物阻隔了溫度,那透著溫柔的推搡卻讓禹荊川心中染上了滿滿的暖意。
目送著她進了房間,禹荊川轉身往樓上走,不由抬手撫上了心髒處。
他的心跳在變快,他的心裏,也很暖。
果然,隻有她在身邊,他的心,才會變得有溫度。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空的驕陽逐漸西斜,直到六點,昏睡了一下午的樊卿人這才悠悠轉醒。
感受到手心裏傳來的溫度,她下意識扭頭看向床邊,微微牽動的手讓床邊閉目養神的人立即睜開了眼。
“您醒了!”
柳思恬驚喜萬分,拿出手機就欲給禹荊川打電話。樊卿人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
“先不要…叫他來…”
瞥見禹母眼中的堅持,柳思恬隻能將剛拿出的手機再度收回了口袋裏。她見樊卿人指了指自己喉嚨,立即會意的給樊卿人倒了杯水。
將人緩緩扶起靠在床頭,柳思恬給昏迷了一下午的樊卿人喂了小半杯水,剛放下杯子回來,就對上了樊卿人那雙滿含歉疚的眼。
她伸手握住床邊人的手,她眉宇溫和,眼中充滿了歉意:“辛苦你了…”
昏睡了一下午的樊卿人依舊虛弱,喝水之後,說話卻比之前要輕鬆不少。
她看著床邊眼下烏青明顯的人,歉疚又感動。
若不是她的病情突然重到不可控,此刻她應該開開心心待在家裏陪家人…
“不辛苦。”
柳思恬連連搖頭,想起自己目前扮演的角色,隻得硬著頭皮揚起笑容:“我和荊川是奔一輩子去的,照顧自己母親,哪來的辛苦。”
看著笑意溫柔的準兒媳,樊卿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臉欣慰的勾了勾唇:“好孩子…”
“我讓廚房熬了營養粥,您要不要喝點?”
樊卿人並沒什麼胃口,卻不忍拒絕準兒媳的一片孝心。看著一臉殷切的準兒媳,她笑著點頭說了聲好。
見禹母願意進食,柳思恬喜出望外的走到門邊朝外吩咐了聲,不一會兒,灶上一直溫著的粥便立馬盛好送了過來。
剛盛出來的粥燙的厲害,柳思恬隻得先放在一旁,一邊陪著禹母閑話家常,一邊時不時伸手摸碗。
待碗壁溫度適宜時,她這才端起粥碗,小口小口的喂病床上的人。
將準兒媳細致體貼的舉動瞧在眼裏,樊卿人喝著她喂到嘴邊的粥,眸底的欣慰之情越發深了幾分。
這丫頭細致又溫柔,有她陪在兒子身邊,她也沒什麼放不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