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精靈的軍隊已經到山穀口了。但是我們的援軍還在幾裏外被獸人的部隊圍堵著。現在怎麼辦?”驚慌失措的士兵盡量扶正腦袋上的頭盔,對正在一棵老樹下包紮傷口的年輕人說。
正說著,幾根銀白色的箭矢從天而降,刺進了老樹的樹幹中。
那個被士兵稱為指揮官的年輕人叫奧拉瑪斯,他是臨時從王國的大後方被調到陰風穀前線指揮人類的軍隊阻擊精靈的。他臉上被刮了幾道痕,肩膀上有個大口子,軍醫正為他包紮著傷口,殷紅的血染紅了他貼身的白衫。
奧拉瑪斯聽到士兵的報告,眼睛中頓時閃過一絲失望。自己在這裏領著區區六千名士兵防守陰風穀,已經連續兩個月整天被精靈的箭雨壓著,縮在建立好的哨塔中,好不容易頂著傾盆暴雨送出去了一名信使,又苦等四天,卻沒有等來一個援兵。奧拉瑪斯無語地點了點頭,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再讓騎士們舉盾送出一個信使,要他們今天夜裏一定要趕到,否則……”奧拉瑪斯停了一下,稍稍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否則,我們放棄陣地。”
一旁的軍醫眉毛跳了一下,他有些害怕,擅自放棄陣地可是死罪啊。
“我們窩囊得夠多的了。”奧拉瑪斯又補上一句。
那名士兵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是,指揮官。”然後,他跑步離開了。
奧拉瑪斯看了看陰沉的天空,又瞄了自己左肩上的傷口,目光黯淡下來。
“指揮官,為什麼我們不主動進攻?”
沉默了許久,軍醫問。
奧拉瑪斯後退了一步,疑惑地看著眼前的軍醫。他實在想象不出,一名隨軍牧師會問這樣的問題。奧拉瑪斯也曾經想到過去主動進攻,但自己手下的士兵連名多餘的都沒有,有些甚至身兼數職,根本拿不出一小隊的士兵來發起進攻,更何況,要進攻的是坦米拉王朝的訓練有素、全副武裝的六萬大軍。真是個瘋狂的念頭!
但是現在,奧拉瑪斯覺得,一個隨軍牧師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有他的道理,不如讓他說說?
“我的士兵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後備隊。我去哪裏弄來發動進攻的軍隊,嗯哼?”奧拉瑪斯歪著腦袋看著軍醫。
軍醫欲言又止,似乎怕被指揮官責備。奧拉瑪斯見他這般模樣,便點點頭示意他說。於是,那軍醫便道:“指揮官,我們可以找山穀裏的生物幫助我們,我想他們會願意的。畢竟,精靈的軍隊要穿過山穀。”
“你是說岩石怪部落?別開玩笑了,我們和他們的戰爭還沒結束,請他們幫忙?做夢!”奧拉瑪斯大笑。
“不,指揮官,我不是這意思,”軍醫有些氣餒,“我隻是建議,不如我們先和岩石怪部落議和,讓他們和我們聯手攻擊精靈,然後再做商議。要不然,我想,我們撐不了幾天。”
就在這時,山穀口傳來了悠長的號角聲。是精靈的進攻號!
“指揮官,快做決定吧。”軍醫催促道。
奧拉瑪斯摸摸下巴,瞪了他一眼。“等打退這次進攻再說吧,你的建議很好,牧師。”說完,奧拉瑪斯將肩部的盔甲穿戴好,蓋著傷口,拿了倚在老樹上的長劍。“先回後麵的哨塔吧,你的包紮技術很好。”
然後,奧拉瑪斯領著遠處幾個拿著石紋盾的騎士,匆匆地朝前方走去。
待奧拉瑪斯走遠之後,軍醫的眼中閃過一絲猙獰。這時,周圍的空氣起了異樣,似乎沉重得令人窒息,像千噸的巨石。軍醫抽出腰間的魔杖,在令人壓抑的空氣中畫了幾個符文,口中念起一段急促的咒語,空氣頓時清澈起來。
“撒古拉斯,不要在躲再你那惡心的鬼地方。”軍醫的臉上露出陰笑。
他剛一說完,從空無一物的空氣中走出一個長著尖尖的羊角,背後呼啦啦地扇著翅膀的生物。它全身布滿散發著惡臭的咒文,一大串粘液從他口中流出,看上去似乎是哪個術士的寵物,但它那醜陋的腦袋長著一雙藍色的眼睛,智慧之光從裏麵洶湧地溢出。
這個叫撒古拉斯的家夥來自大荒位麵的厄爾古拉城堡,是惡魔軍團的統領,也是賜予所有術士們寵物的神,惡魔之神。
“瑪紮德,收回你那肮髒的話語。”撒古拉斯朝軍醫噴出一口瘟疫之雲。“厄爾古拉城堡比那無知的人類的首都好多了,那裏又數也數不清的財寶。”
“哼,你的城堡連扇門都沒有。”瑪紮德施了個祛疫術,驅散掉瘟疫之雲,“別再顯擺了。奧拉瑪斯這家夥竟然沒有同意我的想法,看來,他的頭腦還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