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陷入沉默,這麼明顯的問題連金都看出來了。
“就是那股奇怪的力量,還有他現在是不是有點過於……”金神色複雜,在斟酌著措辭,“不那麼冷靜了?”
我心情沉重的打斷他繼續說下去:“你先去吧……”
金帶著參賽者走遠了,我沉默的站在老大麵前,因為詛咒的緣故我選擇保持距離。
阿欽神情空洞的為他披上鬥篷。
老大靠在椅子上,手背撐著臉頰閉上眼睛,等待著入侵後的搜索結果。
阿欽在幫他按揉額角。
曾經的同伴變成傀儡站在老大身邊,我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攥緊拳頭不願忍受這樣的景象。
“他已經沒有意識了,你不該這樣做!”我咬牙怒喝道。
老大掀開眼皮掃了眼我,頓了頓,還是揮手讓阿欽停下動作站在一邊。
“被困在無用的軀殼裏,反正最後都是要舍棄的。”
“你變了……”我皺起眉頭感到陌生和不解。
“是嗎?”他輕蔑地笑了笑,然後看著我說道,“你知道嗎?黑洞的力量我們可淨化不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淨化不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就不可能結束凹凸大賽,因為受到詛咒的神使會因為詛咒的力量發狂,這會毀滅整個世界!
老大看出我的震驚,輕笑一聲:“我可沒說計劃就這樣失敗了。”
“還有機會。”
“我現在隻是利用一下手頭的力量罷了。”他的眼眸裏一片冰冷,甚至散發著淡淡的惡意。
詛咒在影響他。
如果一個人受到詛咒了,那麼他的下場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麼變成瘋狂嗜血的邪惡魔獸,要麼被侵蝕死亡。
而我現在感受到的就是前者。
但老大還有理智,說不定還有救。
圍繞在他身邊的這股濃鬱的黑暗氣息,即使是靠近一點點就讓人感到戰栗不已。
我不禁又一次攥緊了拳頭,卻還抱有一絲希望看向他:“可你沒有把我也變成黑暗的傀儡不是嗎,阿欽的詛咒也隻是偽裝。”
老大半闔上眼睛平淡的說道:“你承受不來那種力量,我不想讓你就這樣死去。”
老大把晶體和元力種子放到阿欽手上讓他用元力技能妥善收納,抬眸淡漠的目光看向我:“放心,一切都會結束,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這樣的冷漠的態度讓我感到心寒。
我還是艱難的開口了:“我們已經折損了一名同伴。”
“你想說什麼?”老大冰冷的目光向我投過來。
老大冷著臉手指敲在扶手上:“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你還不明白嗎!
我咬了咬牙。
甚至用幾乎是哀求的聲音道:“別在使用詛咒的力量了,阿欽已經變成了這樣……我們不能再失去你了。”
看樣子老大並沒有把現在的阿欽當成同伴了,而是一個工具,他也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老大……”
“生命很脆弱。”我垂下頭低聲說道。
老大的身影頓住了,但很快恢複過來。
“身體對我們來說也隻是一具軀殼。”
“對於詛咒,隻要將詛咒從神使身體裏抽離就可以了,至於怎麼做,我需要大量元力,以及,還要犧牲一個容器。”他平靜的說出了殘忍的話。
“容器?”我心裏一驚。
我定了定心神有些不安的問:“你決定那個人是誰?”
“嗬嗬,不用害怕,我不會讓你去當那個容器的。”老大輕笑起來。
“那個人是我。”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他:“什麼!?”
老大輕鬆道:“所以就需要你了,保存好我的元力種子,讓創世神送我們回去。”
“不……”你在撒謊。
下意識的,我這麼覺得。
老大看了眼我,收住了情緒。
“找到了。”
…………
走在前往決賽場的路上我腦海裏思緒翻湧,無法冷靜下來。
我感覺老大像是被關在了一個玻璃罩裏,外麵的人看不見裏麵的景象,但是裏麵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麵的情形。
是他親手把自己關進去的。
我了解他。
老大表現出來的冷漠背後是難言的孤獨,這種疏離感讓我害怕。我不明白,明明已經到最後一步了,為什麼看起來他與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我也問過老大,為什麼要留下我。
他隻是說,因為我需要你們的力量。
我沒有再問下去,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告訴我答案。
我眼看著他愈發封閉自己,臉上已經不在有情緒出現,身上也裹得嚴嚴實實,一丁點人氣也沒有了。
我愈發看不透他了。
我感到迷茫,卻也隻能咬著牙跟著他走下去。
“都到了這步了,不論是什麼已經無所謂了,我相信你。”我停下腳步看著老大,還是拉住了他的鬥篷有些緊張,“所以告訴我吧,我們所做的一切有意義嗎?”
老大的身影頓住了,自從黑化之後我第一次看見了他正向的情緒,他的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弧度:“謝謝。”
“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