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衛國又偷偷從窗戶往外麵看了看,幾個牛一樣強壯的大漢坐在地上進食,其中一個望見他,瞪了他幾眼,嚇得曹衛國趕緊把頭縮回去。旁邊一個的小夥子看到他這個樣子,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曹衛國臉一紅,被自己的同胞看不起讓他很沒麵子。忽然,身後一個壓得很低的聲音說了話:“想活命嗎?”曹衛國嚇了一跳,來這裏這麼久了,一直都沒人吭聲,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維持著一種肅靜的氣氛,忽然有人說話,即使說得很小聲,但畢竟算是打破了原有的氛圍,這讓他很不自然。活命?誰不想,這話問得其實很垃圾,但現在命運根本沒握在自己手裏。他回頭看了一眼,是林,,好像他叫林木吧,沒錯,三根木頭,自己不會記錯的。這家夥二十一二歲,呆頭呆腦的,從見麵到現在自己隻聽他說過三句話,第一句是初次見麵時和他打招呼,他說:“你好。”;第二句是被捕時,恐怖分子在他後麵推他,他說:“輕點”,這木頭居然還用的是中文;第三次就是現在,說了四個字,字數算是以前兩次的總和了。曹衛國對他沒太多感覺,出於禮貌點了下頭就沒再理他。但林木下麵的話是曹衛國做夢也想不到的:
“11個人,兩個在巡邏,兩個在站崗,四個在吃飯,一個在檢查槍支,過會兒他要送東西上來,以前每次送食物都是自己吃完後十分鍾,還有兩個在地上打牌。想活命,這是最好的機會。”他在說什麼?曹衛國問了問自己,在確定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且神智還算正常以後,決定聽聽他的想法。
“這次抓我們來的人有9個,我上車前數過,來這裏以後我聽到那個絡腮胡子大聲叫了兩個人的名字,所以我估計這小股土匪一共有11個人,後來反複辨認,沒錯。這裏並不是他們的老巢,隻是他們的一個據點,現在暫時將我們囚禁在這裏,等到晚上會將我們轉移到其它地方,因為他們不敢在白天行動。從被抓上車到這裏一共隻花了2個小時,還有一個小時才天亮,這說明他們的老巢離這裏還有超過一個小時的路程。”
“外麵全是沙漠,所以這裏應該是一個廢棄的中轉站,也許應為人煙稀少而荒廢了,現在被他們發現並加以利用。這裏一共有三棟房子,我們這棟被夾在中間,為避免被人偷襲,他們在每棟房子的上麵布有崗哨,下麵有人巡邏,累了就在另外兩棟房子裏休息,吃飯的時候輪班,現在剛好,在我們這棟房子上麵站崗的人現在在吃飯,本來是輪不到他的,他自己壞了規矩,否則我們奈何不了他。”
“每棟房子的間距大概有十五米,從窗口可以看到站崗的人的頭;下麵的人吃完飯之後會放鬆警惕,打打牌,吹吹牛什麼的,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在我們頭上站崗的人也不會再上去站崗了,馬上就要走了,他可不會這麼認真。然後輪到巡邏的人吃飯,那時負責防衛的人就隻剩下兩個,站在對麵屋頂的兩個,那時,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曹衛國感覺自己的汗水已經出來了,從被捕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失去了掙紮的能力,成為被宰的羔羊,但這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林木卻從一開始就在盤算著如何突圍,他不但記下了這17個小時發生的一切細小甚至微不足道的細節,更設計出了一條也許能讓他們突圍的途徑,他嘴巴上雖然沒說一句話,但心裏卻寫出了一本逃亡策劃書!這需要怎樣的魄力和膽識,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是特種部隊還是高級特工?
“你有把握嗎?”曹衛國戰戰兢兢的問。林木想了想,回答到:“有,但我需要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