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不飲,一日縱酒,又曛然陶醉,不以靈力迫出,終於承受不住了。見狀,張凡與燭九霄、敖空相視一笑,卻是沒有叫醒他的意思。
“讓他睡吧,數萬年壓抑,也算是不容易了。”張凡為之一歎,旋即收斂了心神,思考起他的話來。
好半晌,他抬起頭來,與燭九霄四目相對,齊齊點頭。
“就這麼辦,待得師弟我上得靈仙界,就先去尋這鯤鵬大聖,看能否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法相宗七十二大聖,又身在何方?”
張凡長身而起,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些日子,隨著與當年事相關的人物一一出現,法相宗七十二化神失蹤之迷,也漸漸有了 浮出水麵的意思,再不是籠罩在一片迷霧當中。
張凡並不在乎敵人的強大,真正可怕的,實是那全無頭緒,無頭蒼蠅一般,空費百年,一無所得!
“嗯,清風祖師與我法相宗淵源甚深,他說的話應當可信。”燭九霄沉吟了半晌,最終一拍大腿,道:“張師弟,此去靈仙界,你將周天星辰圖帶上,有此寶防身,就是事有不諧,你亦可……”
“燭師兄!”燭九霄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張凡出言打斷,“周天星辰圖我不會帶走,也不需要帶走!”
說話間,張凡步步踏出,向著傳承殿外行去,一邊走著,他的聲音一邊從那背影處傳來:
“天地間隻有唯一金烏,獨一妖皇……”
周天星辰圖中,豁然光芒大作,漫天星輝中,一點金紅如火,隱現三足金烏形象。
“世間如此……”
那一點金紅,金烏形象,慢慢從漫天星辰中浮現了出來,頃刻之間,占去了九成光輝,仿佛一輪紅日,躍出海麵。
“……周天星辰圖中亦如是!”
此言一出,一聲烏啼,驀然響徹,金光暴漲,化作一道金虹,徑直投向了張凡的背影處。
“吾即為東皇,世間再無金烏!”
話音落下,紅日入懷,張凡的背影與那周天星辰圖中躍出紅日重合,再不分彼此。
“吾在處,既受萬妖朝拜;吾行處,自有萬妖景從!”
“隨身帶著周天星辰圖否,並無區別。”
“若我願意,隨手可招得,還是師兄留著,庇護我宗門吧!”
張凡的背影,就這麼踏出了傳承殿,唯有飄渺的聲音,悠悠傳來:“張某有兩件事,要拜托師兄處理,一為派遣弟子,按此法入得地下修仙界,尋得一女名金珂兒,傳張某大法一部,就說……”
伴著話音,一枚玉簡飛入燭九霄手中。
與此同時,張凡的是聲音一頓腦海中驀然閃過了那劍修分身破碎前的頷首、回頭,若有感觸,悵然道;“就說她的父親所送吧!”
“第二,替我傳訊天下,一月之後,法相宗張凡,飛升靈仙界,誠邀我法相宗好友,共同見證。”
“苦老醒來,師弟前去照看一二,諸多瑣事,還要煩勞師兄!”
“張某,告辭。”
話音落下,人影已逝,東方天際,一輪紅日躍出浮雲,光耀天地。
不知不覺中,已是清晨時分,賓客來去,往來敘話,秘聞震驚,整整一晚了。
望著那輪初升的紅日,還有漸行漸遠,依稀與其重合的張凡,燭九霄神色間動了動,仿佛可看見為其奉獻一生的法相宗,也隨著那個背影的崛起,而如這紅日,勢不可擋!
回首處,星光籠殘局,一夜對弈,至於天明。
他們兩人的對弈已經結束,勝負也並不重要,然而張凡與那一眾靈仙,幕後操縱一切的大手間,對弈卻剛剛開始,勝負關乎生死!
張凡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燭九霄與敖空的視線當中,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敖空回過頭來,對燭九霄道:“燭道友,敖某也要離開一段時間,到得一月後,陛下飛升靈仙日時,定當召集萬龍,前來為東皇賀,一壯聲勢。”
拱手為禮,揚長而去。
稍頃,法相宗傳承殿,這個熱鬧了一晚上的地方,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安詳寧靜,燭九霄看了一眼猶自酣睡不知日出的清風道君,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
數日之後,一法相宗弟子奉命離山,往那地下修仙界而去;
同樣時間,法相宗東皇在一月後飛升靈仙,邀天下群仙前來觀禮的消息,亦是不脛而走,傳遍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