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他們不垂涎,完全是笑話。
現在張凡一張口,就是要扶桑樹,秘寶中可能最大的一份,若說他們沒有氣氛、猶豫,真是連鬼都不信了。
然而衡量一下雙方手中的籌碼,五大雲淵之主互視了一眼,最終由雲海瑤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若是我等得到其他的秘寶呢?”
“張某絕不垂涎。”
張凡連想都不想,斬釘截鐵地說道。
同時,他也舒了一口氣,雲海瑤會這般說來,多少表明了他們的意思了,被他取走扶桑樹,並非絕對不可接受的事情。
在他看來,除卻扶桑樹外,其餘種種,無非浮雲。
“若是有必要,張某還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五大雲淵之主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就這麼說定。”
……
蘆棚中,張凡與叔通對麵而坐,麵前一盞香茗,早已冷卻。
這個時候,協議既定,五大雲淵之主已開始布置天門開啟的種種準備,這些也隻有他們這些傳承了雲淵之人,方才能夠做到。
神算子更是施施然地在童兒地推動下,在附近熱鬧的坊市中遊走,時不時地假作算命先生,給那些凡夫俗子們卜上一卦,似是對沉浸於紅塵之中,才感愜意一般。
所有人都離開了,惟有張凡與叔通,默契地猶自在蘆棚之中不曾離去。
他們沒有離開,中州雲淵門下的修仙者,自然也就不敢靠近,蘆棚方圓數裏之內,一片沉寂靜謐,惟有風過之時,沙沙作響。
“叔通前輩,你不覺得有點問題嗎?”
張凡一隻手掌撫在眉心處,略皺著眉頭說道。
“你指的是什麼?”
叔通優哉遊哉地將冷茶端起,有滋有味抿著。
“神算子。”
張凡手指輕輕地在身前地麵上敲擊著,同時凝視著叔通的眼睛,繼續道:“五大雲淵之主!”
“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是奇怪,既像是合作,又互相隱瞞。”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那個神算子,張某看他不透。”
現在這般情況,兩人顯然是處於合作的關係,張凡也不介意與其商量一二。
“不隻是小友你,老夫也看不透他。”
叔通略微鄭重了一點,放下茶盞說道:“老夫剛剛重新融合元神,此人就找上門來,曉以利害,同時約見五大雲淵之主,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中一般。”
“神算之道,真的如此厲害?”
張凡暗暗搖頭,心道:“神算之道?若有機會,倒要試上一試,看它是否是大衍天數的對手。”
這也隻是想想罷了,真要論起來,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演算天機之道的較量,遠比神通秘法的爭鋒更加的凶險,命運長河中的一點波瀾,都是生死天涯的距離,不到必要的時候,張凡絕對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張小友啊~”
良久,叔通忽然歎息出聲:“神算子等人固然要小心在意,然天門一行,也非輕易啊。”
“哦,願聞其詳!”
叔通神色一黯,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後才接著道:“當年天門一役,十不存一,天人損失猶重,老夫還是走了鴻運,才能全須全尾地出來,卻也受了影響,落入後來小友你見到的境地。”
聽到這裏,張凡的神色沉凝了起來,他明白了叔通的意思。
回頭一想,才發現他確是舍本逐末了。
神算子再是隱藏甚深,五大雲淵之主如何的目的不明,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真正最大的凶險所在,其實正是天門之後的秘寶自身。
張凡恍然驚覺,元神大成並逃出彌天境後,他不知不覺中還是輕忽大意了。
“多謝叔通前輩,張某明白了。”
叔通聞言一笑,淡淡地舉杯,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一個聲音在回蕩:“我欠你的,都會還給你,是你給了我新生,我便還你一個巔峰!”
叔通所感謝的,並不是張凡讓解救了他的元神,而是張凡的當頭棒喝,讓他有勇氣,成為一個全新的叔通。
——戰皇叔通,而不是中州之鼠的叔通!
叔通的想法,張凡並不知曉,他也不需要知曉,隻是隨意地起身,漫步走出蘆棚,仰望天際。
彌天境依然孤獨地懸浮在空中,極目向著四方遠眺。
天地四極,煙霞霧靄,若有天光升騰。
“開始了!”
張凡的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叔通從蘆棚中走出,與他並肩而立,眺望四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