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一族,確是不凡,在人族內戰中見事不可違,立刻激流勇退,尋得雲中界,傳承火種,留下暗手。諸般手段施展,才有今時今日之天人一族留存,並在這個小天地中躍居人類之上,儼然天神一般。”
張凡聞言暗暗點頭,叔通所說的也正是他所想的,在那個波瀾壯闊大時代嶄露頭角的果然無一等閑之輩,天人一族的先祖們確實是不凡。
“等等……”
“難道說……”
張凡猛地一下反應了過來,心中一個激靈,驀然回首望向那個沉睡中正要蘇醒的天人,以及他身前顫動著,漸成龍吟之聲的長刀。
恰在此時,他的耳邊傳來了叔通的聲音。
“天人先祖,其驚才絕豔者以尊祖稱呼之,此人便是天人五祖之一
——刀尊!“
刀尊?!
張凡心中一動,目光凝於那把不甘寂寞的長刀上,暗暗點頭,僅憑其能駕馭此刀,刀尊之名便非虛妄。
沉吟了一下,他見叔通對漸漸蘇醒的刀尊與長刀全無反應,便知其心中早有準備,也不去管他,張凡伸手一指刀尊轉而問道:
“叔通前輩,此人既為天人五祖之一,刀尊之位,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沉睡,不知多少年的沉睡,在外人前來後醒來,斬殺外敵,然後再陷入沉睡,周而複始,這簡直就是煉屍、傀儡幹的活!
一代刀尊,天人五祖之一,豈是應該以這種狀態,出現在這種地方?
“真正的刀尊,早就已經身隕了。”
叔通歎息一聲,不乏欽佩之意:“雲池為天人三寶之一,實則是雲中界自身孕育的至寶,為三寶之首,豈是容易掌控的。”
天人五祖為來到雲中界後,天人一族僅剩的至強者
為掌控雲池,天人一族付出了絕大的代價,其中就有五大至強者之一的刀尊!
在天人一族立足雲中界時,刀尊便已身隕,我們眼前的這個,不過是其軀體,以及不散的刀意殘留。
“原來如此。”
張凡亦是長歎出聲:“即便身死,刀意猶存,誓守生前所重,著實可敬可佩,可驚可歎!”
在他看來 這刀尊與上古劍修一脈可說是相差仿佛,走的都是同樣的路線,不過一個以刀之霸,,一個以劍之鋒,各有巧妙罷了。
“看來,要在這雲池中有所動作,怕是繞不過這個刀尊了。:
“可是,當年叔通又是如何繞過此人,在這雲池中元神大成的呢?”
正當張凡沉思時,刀尊身軀顫動欲起際,長刀劇震欲破天的一刹那,叔通驀然伸出手來,當空一捉。
這一抓,與他施展諸界雲引大法時動作相差仿佛,然而不過眨眼間,張凡的瞳孔驟縮,眼中盡是一片驚駭之色。
盈盈如水,纏纏綿綿,一縷藥香,仿佛癡纏著的男女,在天地間纏繞著,充斥著,極其輕柔又無所不在,恍若母親的懷抱,擁入天地。
在這藥香中,張凡的腦子一陣模糊,幾有昏昏欲睡之感,那種安全與溫暖,足以讓放下所有,沉沉睡去。
“不對!”
驀然間,張凡雙目睜開,周身金光一閃,燃盡通體上下藥香,眼中重回一片清明
“大夢溫香!”
張凡驚詫地望向叔通 ,一個名稱脫口而出。
大夢溫香,正是此時縈繞在天地間的藥香之名。
“正是大夢溫香,張小友好見識。”
叔通緩緩收回手來,對張凡能認出大夢溫香多少也有些驚詫之意
與此同時,遠方血碑之下,刀尊的顫抖漸漸平息了下來,好像嬰兒在母親的懷抱中,重新睡去。
刀尊入夢,長刀不甘地顫鳴了一下,也同歸於沉寂。
見得如此,叔通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張凡也明白了其用意。
大夢溫香,雖為熏香之類,實則確是一種很難煉製,也很罕見的一種丹藥。
其罕見與其難以煉製有關,但更多則是其運用不管,少有人廢那功夫。
大夢溫香,為助人入夢之用,最適合用在心神不定,或孱弱不堪靈氣者。
問題是,有的是各種秘法。可安撫心神,可強行使人入夢,何須如此這般煉製困難的丹藥相助,這不是多費手腳嗎?
唯一不可或缺的此藥的,實則是一些凡人之身,虛弱到了極點,連一點靈氣入體衝刷都承受不住的,才需要動用此靈香。
這一點,就注定了其罕見與難得。
“真是好手段!”
張凡望著漸漸平靜下來天人刀尊,撫掌大笑,誠心正意地讚歎出聲。
叔通所為,技近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