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雲層中驟起波瀾,一道雪白的雲線向著遠處一直延伸出去,奇快的速度伴著驚雷一般的轟鳴。
雲中井內,不測淵下,雲眼大漩渦降落,這個世界中從無日月,更無雷霆閃電等自然之兆,這驚雷一般的響動,頓時破碎了不知多少年的沉靜。
雲中穿行,不知過了多久,驀然間天外處一片金光乍現,仿佛撥雲見日,光耀九州。
“轟~“
最後一聲巨響,雲氣震蕩,一道金虹從雲中穿出,耀眼的日光普照而下。
張凡!
循著對戰意的感應,裂神偶的指引,張凡終於來到了這個特殊的所在。
到了這裏,即便是沒有裂神偶與戰意的感應,他也知道離目標不遠了。
一路行了,為了加快速度,減少麻煩,張凡一直在雲中穿行,驀然地,至於此處忽然雲氣盡散,猛地一下曝露在虛空中。
一時間沒能壓製住力量,這才有了旭日東升,萬丈光芒般的景象。
自入雲中界來,少有這樣萬裏無雲的情況出現,他要是還不知道此處有問題,那才真是見鬼了。
懸浮於空中,張凡深吸了一口氣,豁然放開了神識。
“轟~”
頃刻之間,無形的波紋在他身體周遭隱現,向著四麵八方擴散了開來,恍若地毯般鋪陳了過去,覆蓋目之所及的所有。
與此同時,他對自身的氣息也再不掩飾,驟然放開,凝練充足的精氣,充沛不下妖獸的血氣,如同狼煙巨柱般衝天而起,即便是隔著數裏之遙,也能輕易發覺。
恣意張狂,肆無忌憚!
到了雲中界後,張凡還是第一次如此毫無顧忌地釋放出自身的力量。
這般情況下,戰皇——或者稱之為叔通——絕對沒有發現不了的可能,然而片刻過去了,整個天地依然默然如沉睡。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幾時?”
張凡灑然一笑,一步邁出。
……
排斥所有雲氣,戰意充斥天地,在這方雲中界的異類之地中心處,一座血色的小山突兀於平原。
小山並不如何高大,卻自半山腰起籠罩雲霧,血色的霧氣彌漫著,隱然金鐵之聲。
這金鐵交擊的響動並非實質,不過是偶然風動,雲霧升騰碰撞之音。
雲霧碰撞,都能發出殺伐聲音,足見這小山上萬物皆是浸染戰意,恐怖到極點。
張凡立身於山腳,仰望了一眼,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好一個戰意充沛至極的所在。”
他的目光一掃,便知道那戰皇叔通元神,定然是在此處了,也隻有這等所在,才有那無邊戰意可供揮霍。
在這大略一掃中,張凡就在山腳下見得不少戰意狂獸,想來當是巨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救回的那些。
這些戰意狂獸雖然因戰意護體之故,不懼空間非元嬰無法飛行的禁錮壓力,與冥骨天人爭鬥時尚算得力,但真要說起來,卻也無甚大用。
畢竟,戰皇叔通出手,冥骨天人難逃盡沒的命運;三大冥骨天人強者出手,須臾之間足可掃蕩狂獸!
雙方的真正實力,皆不在這上麵,隻取決於本身。
對戰皇叔通來說,更是如此。
他不對冥骨天人三大強者出手,不是因為實力不足,而是投鼠忌器,這樣一來這些狂獸就更無用處了。
“他為何要弄出這些戰意狂獸來?”
“又是如何做到的?”
“戰意入體,渾然和諧,豈是易與?”
越是深思,張凡越是感興趣,隻覺得眼前的這座血色小山上掩藏著不少玄奧之秘。
更關鍵的是——化神!
張凡神色一定,再無顧忌地踏步上前。
“不管你有什麼苦衷,什麼目的,我還非弄清楚不可!”
“事關我化神成敗,豈容你退避!”
張凡心誌之堅,此刻頓時體現了出來,隨著他向著血色小山每一步邁出,一股無形的氣息都在不斷地攀升著。
一步,兩步,三步……
不知不覺中,淡淡的血色縈繞周身,極其自然和諧,仿佛本就當是如此。
不知何時,張凡化作天人後一頭的雪白頭發蓬起,恣意地伴著狂風飛舞,漸漸地由白轉紅,說不盡的狂野與恣意。
片刻之後,回頭再看,他就好像換了一人般,所有的陰霾與算計盡去,剩下的是——滔天戰意!
若有數百年前的舊人當麵,不看此時外貌,當看這瘋狂中帶著冷靜,似要屠戮天下以做祭奠的氣質,就會生出似曾相識之感。
當年天柱山下,張凡剛經過師中天豪烈的落幕,又為師兄的隕落而震怒,殺上天柱山盡屠仇寇時,便是這麼一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