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棄道人!
意識深入到五指山中,張凡的腦海裏不可遏製地產生了這麼一個形象,好像其精神已經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塊土石之中。
這一幕,也正是當年他鎮壓屍棄道人之前,屍棄道人力抗天威雷罰,掙脫束縛時的狂放恣意。
意識不斷地深入,一直到五指山下最底部。
無盡深淵中,濃鬱的金光覆蓋著,好像厚厚一層地衣天幕,隔絕一切。
——三上法印,破邪金印,鎮壓!
正是這金光、這五指山,鎮壓住了屍棄道人這個蓋世強者。
張凡此來,便是為他。
……
“嗯~~”
恰在張凡的意識透過金光,深入而下的時候,一個聲音轟然響起。
沙啞刺耳,不盡狂狷意,便是淪落至此,仍有虎老之威。
“是誰?!”
旋即,一個四分五裂的平台上,一個尖嘴猴腮,遍體生青色絨毛,似是沐猴而冠的人形平坦著。
他的周圍,十八個金光閃閃的高大人形盤坐圍攏,仿佛衛士,守衛王者。
“是我!”
五指山下,深淵空間,張凡的聲音悠然回蕩。
同一時間,五指山上,他驀然伸手一撫冠冕,金光萬丈,透入地下不見。
……
四分五裂的平台一角,金光憑空而下,烏啼一聲,在金烏法相的擁抱下,凝成了一個人形。
“屍棄老人別來無恙。”
張凡以法身之體,漫步而前,恰在十八金屍躍躍欲試時,止住了腳步。
“原來是你!”
屍棄道人的身體猶自不動,其上一個虛影掙紮了一下,勉強從身體上直起了身子,在張凡的角度看去,仿佛坐在了自家的肚子上一般。
“他的元神仍被束縛在肉身之內,這點時間不足以讓他複原。”
“我的想法沒問題。”
張凡神色不動,心中暗自舒了口氣,微微一笑,在其對麵落座。
整個過程中,屍棄道人竟是沒有讓十八金屍動手,倒是多少讓張凡有點出乎意料。
“你這個好運的小子跑來作甚?”
“身具大氣運,為天地所鍾愛,怎麼不去做你的大事情,跑來看老夫這個囚徒做什麼?難道還想嘲笑我不成?”
屍棄道人一邊說著,元神一邊憤懣地揮著手臂,不盡抑鬱憤憤不平之情,溢於言表。
張凡啞然失笑,卻是想起了當年以氣運神通鎮壓屍棄道人時,苦道人所說的一番話來:“他的氣運要是強的話,他豈會有數萬年雷劫之苦,剛一重現天日,又見得你這個小煞星,多災多難,天煞孤星,生來倒黴,都不足以形容這老小子。”
“天煞孤星,生來倒黴!”
“哈哈哈~~”
張凡心中大笑,卻是不好表露出來,否則這個一看就是暴躁到了極點的家夥,搞不好就悍然動手了。
“屍棄前輩言重了。”
“張某此來,特為助你脫困!”
張凡微笑著說道,話一出口,石破天驚一般。
“什麼?!”
屍棄道人的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元神亦為之扭曲。
周遭,十八金屍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將起未起,似動非動,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十八個黃金鑄成的人像正在蘇醒。
“好家夥!”
張凡目光瞥去,眼中閃過一抹讚歎之色。
當年他可是親眼見得這十八金屍在天威雷罰之下變成了何等慘烈的模樣,一個個斷手斷腳,殘缺不全,就差支離破碎了。
這才多少年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恢複如初,隱隱氣息流動,仿佛黃金色的液體在皮膚下流轉,竟是更勝過當年力抗天劫時的恐怖。
“果然不愧是屍棄道人仗之橫行上古修仙界的憑仗,確是了得。”
稍頃,屍棄道人掙紮如要從肉身中脫離的元神,多少平靜了一些,從頭到尾,其肉身都好像被凍僵了一般,有種說不出的凝滯之感。
“當年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手?竟有這般威力。”
張凡暗暗咋舌,在屍棄道人元神震動,心情激蕩的時候,他清晰地感覺到,在屍棄道人的肉身中所有的靈力都被鎖住,仿佛無數道攔河大壩阻截經脈。
“老夫會有今天,還不是你小子下的黑手,你現在還有臉麵說來助我脫困……”
好半晌,屍棄道人平靜了下來,略帶著諷刺之意說道。
“這個……”
張凡摸了摸鼻子,這倒不好接口了,好在他早有準備。
“哈哈哈~~”
長笑起身,張凡正麵而立,凝望屍棄道人元神,傲然道:“屍棄前輩可敢與我做一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