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飄飄,赤足如雪,亭亭玉立,似乎隨時可能隨著風兒飛去。
“惜若!”
張凡的眼中,頓時映滿了這個美麗的倩影,正是盈盈一水間的姿容。
在兩人的視線相對之時,惜若忽然笑了,百花齊放,世間猛地一下鮮活了起來,那滄桑而悠遠的曠古淒涼,在笑靨中淡薄了下去。
恰似一朵白雲飄過,惜若輕盈地邁步,走到張凡的身旁,拉起他的手,淺淺地笑著:“師兄,你來了。”
“嗯,我來了。”
張凡溫暖地一笑,反手相握。
感受到他手中、聲音裏的溫暖,惜若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頓時彎成了月牙兒,那種顛倒眾生的妖女氣質不見,代之的是小鳥依人的迷醉,仿佛整個世界,隻有眼前這個男人存在。
張凡與惜若皆是旁若無人之輩,他們根本沒有在意,本來喧嘩著的環形山穀中,驟然安靜了下來。
那些彪形大漢,乃至於才粗手大腳的村婦們,一個個滿臉愕然地望來,有的甚至揉了揉眼睛,口中嘟囔著“幻覺”之類的話來。
這些日子來,惜若日日至此,好像在等候著什麼。
她是何等樣的人物,語笑嫣然在談笑中殺人,顛倒眾生而手下無情,早就被他們當成了洪水猛獸避之猶恐不及,哪裏會相信還有這麼一幕?不少人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恰在周遭一切都在他們兩人的眼中淡去時,一個爽朗的大笑聲,從穀外傳入:
“東華啊,你終於是來了。”
“好家夥,才多長時間,就已是元嬰後期,鳳某自愧弗如啊!”
笑聲方才入耳,鳳九嶺龍行虎步入內。
“唉~”
張凡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歎了一聲,回過頭來,笑道:“鳳祖師,別來無恙乎?”
“無恙無恙。”
鳳九嶺擺了擺手,很隨意地說道,看上去似乎對這樣的客套很是不以為然,徑直拍了拍張凡的肩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很是感慨。
昔日看重的弟子的後人,曾經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小修士,現在不覺間,竟是已經與他站在同一個高度,若說沒有感觸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凡笑而受之,現在的法相宗內,除開自家爺爺之外,也隻有鳳九嶺有資格如此。
目光一轉,他正見得在鳳九嶺的身後,一個彪形大漢滿臉苦笑之色。
鳳九嶺的氣勢太強,朗聲大笑而入,那種風采掩蓋一切,一時間竟是讓張凡也不曾注意到這個高達九尺的大漢。
說是“大漢”,不過是體型使然,目光在其身上一轉,便不難見得他臉上難掩的稚氣,顯然還隻是一個孩子。
這隻是表象,近在咫尺,其體內充盈的血氣恰如黑夜中燭火,鮮明無比,根本無法忽視。
這也就罷了,吸引張凡注意的,卻是這個孩子的額頭上,一條疤痕狀的眼睛形狀。
恰與他在這環形山穀中所見的男子們相差仿佛。
“嗯?”
“原來是靈眼族!”
目光與這疤痕狀眼睛中透出的精光一對上,張凡心中先是一凜,繼而恍然。
此前山穀中的那些小孩童,畢竟實力太弱小,看不出什麼來,曆史的長河中,各種異族掩埋在風塵中,長有豎瞳者,更是不知凡幾,一時間他還真沒將他們聯想在一起。
眼前這一個少年大漢,卻是不同。
興許是實力使然,與其豎瞳一對,張凡的眼前頓時幻象迭生,隨即身體之外,仿佛也感受到了與幻象相當的壓力。
比如眼中幻象為火山爆發,身體同時也會感受到那種灼熱與狂暴,隱然硫磺氣息。
這種介於虛實之間,隨時轉化的力量,頓時喚醒了張凡的記憶。
“靈眼族!”
“額上豎瞳,獨男子有之。待成年,以之目視,可生地水風火,衍天地造化,施仙道神通……”
“豎瞳之力得自大地,腳不離地,既有無窮之力,體魄之強健,亦不下巨人族,為天地造化之妙,人族衍化之玄。”
“怪不得典籍中對他們靈眼族多有溢美之詞,今日我親見,果是不凡。若非其種群較下,族中少修仙資質,實力再強,多不能壽永,怕也是能成為天地強族。”
與豎瞳一對,張凡腦海中諸般念頭紛至遝來,卻不曾半點受瞳力影響,不過略有所感罷了。
想要能直接影響到他這樣的元嬰後期頂級強者,整個靈眼族齊齊發力,亦不可能!
幾乎沒有刹那耽擱,張凡忽然眉頭一皺,心道:“好熟悉的氣息。”
細細一分辨,臉色頓時變了,沉聲探問道:“狂龍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