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快,極猛,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若尚在完好時,張凡或可受點小傷閃躲開來,在這個時候,卻是有心無力了。
整個人如同空了一般,眼睜睜地看著槍尖飛快地破空而來,幾乎一個念頭剛剛轉過,槍尖已抵近了眉心處。
距離,隻有一根汗毛長短。
鮮血,如同紅豆一般自眉心處沁出。
冰涼,殺意、血氣、槍意、星力……破開皮膚,洞穿顱骨,堪堪要破碎大腦。
若是讓這一擊入腦,那什麼都是再也休提,除卻身死當場之外,絕無其他的可能。
“難道真讓他給翻盤了?!”
在那一刹那,張凡心中滿是不甘,自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手段才弄出了這麼一個機會,過去便不再來。
時間,好像也在這一刻凝固了。
弑神戰槍,就這麼抵在眉心間;殺意槍意,就這麼凝在了遠處。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被冰封、被定格,直到……
“鐺~~”
一聲巨響,纏鳴聲聲,猶如被束縛住了手腳的毒龍,百般掙紮著要破禁而出。
“怎麼回事?”
張凡猛地睜開了眼睛,隻見得眉心前的弑神戰槍不再,顱中的冰冷殺意消失,一切都顯得那麼突兀,就好像四九寒冬瞬間變成了炎炎夏日,一片清朗。
低頭一看,弑神戰槍正跌落在腳尖前方,死寂沉沉。
心中一動,舉目望去,身前不遠處,紫色的火焰席卷整個天地,倏忽而來,倏忽而去,就在張凡看去的刹那,消散一空。
在原本自我影子站立的地方,空無一物,隻有空中天火扇在飛舞,好像邀功似的劃出一道道的流星光輝。
下方,一小堆的灰燼,在天火消失刹那暴起的狂風下,飄散開來,彌散整個百丈空間。
“結束了,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張凡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弑神戰槍的一旁。
就在他仰躺於地,伸手要捉取弑神戰槍的時候,卻是一捉而空,隻有數點晶瑩的光點,從指間溜走,散於空中。
同樣變化的,還有東皇鍾,還有九龍璽……
所有一切屬於自我影子的東西,盡數消散。
這些不過是模擬是複製,在影子戰敗之後,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勝了?!”
張凡搖了搖頭,隻覺得極險,極僥幸。
勝敗之間,竟然連千分之一彈指的時間都不到。
天火扇破入自我影子的胸膛處,豁然爆發開來,內部引爆紫極天火,無論其肉身有多強,都將他直接化作了灰燼。
本來招出無悔,力出無收,即便是自我影子已死,全無抵抗之力的張凡也逃不過同歸於盡的結果。
可這是在光球之中,在百丈空間之中,不能簡單地以外界的情況生搬硬套。
就在自我影子身死的同時,所有屬於他的威能,盡數散去,包括即將侵入張凡腦海中的力量。
隨後那些法寶也沒有能堅持多久,前後腳的功夫,一概化作了虛無。
正是由於這個特性,張凡才險險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勝利。
“險勝啊!”
張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恍若睡死了過去一般,獨自感受著勝利的滋味。
也隻有他自身,才知道他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時辰裏,收獲到底有多大。
別看他最後一擊,靠的是決然搏命,是五色神光,實質上,張凡能在一個時辰之內,與自我影子打得難分難解,並最終等得這麼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實是因為他對天火扇的掌握、理解、應用,都到了一個極高的地步。
以天火扇一寶,對陣東皇鍾、九龍璽、弑神戰槍等諸般法寶,每一樣都不在其之下;
以天火扇異寶,衍化無數神通,對決袖裏乾坤、五色神光、周天星辰大陣……每一樣都是他人夢寐以求的大神通。
張凡做到了,以對法寶的理解、挖掘、應用,完成了這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經此一事,日後再禦使他自身的強大法寶,與平日完全就是另一個模樣了。
在此之前,張凡使用法寶的辦法,簡直就是暴發戶似的,有著多件足以作為鎮宗之寶的強大法寶,各有特性,彼此互補,尤其選擇之多,研究並不深,可說是極大的浪費。
良久良久,他才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這段誰也不知道有多長的時間裏,對法寶的限製、對神通的限製、對法相的限製……所有的局限,一項項地不見。
隨後,整個百丈空間一點一點地崩潰、風化,化作虛無,化作塵埃……
當張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瀟灑的背影,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