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氣運斷絕那一刹那,當時的情況不正是這副模樣嗎?
至於張凡散開氣息籠罩的動作,在她看來,就等於是以自身的氣運,強行護住了其下的幾千人,不受生於斯長於斯的大地氣運枯竭的影響。
這般手段,無論是截取還是保護,都堪稱神乎其神,但其中隱含的無限風險,更是讓星瀾仙子窒息。
安放紫府神碑之後,她跟張凡都得到了紫府州意識的認可,在光柱橫掃,天地皆驚的那一刹那,她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暴怒,毀滅一切的暴怒。
其源頭,正是紫府州意識,那個或許稱不上生命,卻無比龐大的存在。
“他要怎麼麵對它的怒火呢?”
星瀾仙子畢竟是元嬰真人,很快從紫府州意識的暴怒下清醒了過來,蹙了蹙秀氣的眉頭,疑惑地望向高處。
這個時候,張凡的確是遇到了點麻煩。
遠處本來狂奔而來的無數妖獸,幾乎在一瞬間齊齊趴倒在了地上,屎尿齊流,兩隻爪子抱頭龜縮了起來。
與其相反的是,本來靜止不動的紫府神碑,卻是轟然巨響,劇烈顫動著,就好像要活過來了一般。
麵對這般不可知的異狀,張凡一動不動,既不逃離,也不鎮壓,就這麼靜靜地站立著,猶如看戲一般。
“該死的,小張凡你怎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你想毀天滅地嗎?還是想拆房子啊~”
忽然,劇烈顫動著的紫府神碑猛地一凝,好像被強力鎮壓了一般,緊接著紫光大作,與張凡相連,大悲老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中傳來。
“它好像很生氣啊!”
張凡微微一笑,好像根本沒聽出他聲音中的急迫一般,悠悠然說道。
“廢話,割你一條胳膊,看你生不生氣。”
大悲老人沒好氣的說道,從紫府神碑中傳出的仍然隻有聲音,時不時夾雜著“該死的”“還來”等抱怨聲。
“你還真不怕死啊~”
“這不是有大悲老人你嘛,是你說要保護這些人的。”
張凡不以為然地說道。
大悲老人一陣語塞,分明是這小子假公濟私,拿他頂缸,可乍聽起來還真沒錯,最關鍵的是還真得靠著這小子才能走出這個囚籠,氣急之下,再不說話直接斷開了聯係。
他是生怕再說下去,不僅沒警告到張凡,自己被氣個半死。
……
中央紫府神碑下,一個老頭子蹲坐在地上,指天罵地,一臉的憋屈與不爽。
好半晌,他忽然咧嘴一笑,道:“這個小張凡,很有膽色啊~~就吃準了我會幫忙?”
“我……”
“該死的,我還真會。”
罵罵咧咧地,大悲老人枯瘦的手掌,豁然壓下,按到了大地上。
“轟隆隆~”
九大紫府神碑,齊齊光華大作,一個強大的意識,發自靈魂的咆哮,在紫府神碑的壓力下,緩緩退去。
不甘、怨恨、詛咒……無數負麵意識纏繞著,深入到了地底,似沉睡,又如在積蓄著力量一般。
“真麻煩~”
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悲老人拍了拍手,重新開始沉浸入對仙女的回憶之中,良久良久,歎息出聲:
“好想好想離開啊!”
“我的仙女……嗚嗚嗚~”
……
不同的地點,幾無先後之別,紫府州各處,有六個人同時望向了紫府州方向。
萬年冰川前的永夜與雷澤;
沼澤地上一腳深一腳淺的千目老妖;
熾熱沙漠上的紅發老祖;
舒展著美麗的羽翼,向著遠處一座指天高峰疾飛而去的雲華;
漫天雷霆的世界中,紫衣仙子手持神罰誅仙劍,凝住了即將踏入的腳步。
……
他們六人齊齊停下手上的事情,皺著眉頭望向星州方向。
衝天而起,儼然幕布圍牆般的星河,將他們的目光隔絕,隔著遙遠的距離,他們依稀隻能見得星藍色的水幕,好像倒映著漫天星辰一般,具體的一切,卻是無從得知了。
“他在搞什麼鬼?”
六人心中,浮現出了同樣的疑問,又不可能放開手頭的事情前去查探,沉吟了一會,也隻得作罷了。
不過難免地分出了部分心神,時刻關注著星州方向的變化。
……
此時,張凡凝立於紫府神碑上,周身氣息如同一把出鞘利劍一般,臉上卻帶著笑容,四麵八方,無可計數的妖獸狂潮,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