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貔虎的心中比他更悶、更堵,隻覺得人情明明賣出去了,卻因為這一個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原因而賣不到位,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鬱悶的事情嗎?
下意識地,他的目光就一直瞥向峭壁之前,一片黑乎乎的地方。
那裏,地麵上黑乎乎一片,好像焦土一般,正中心處有一石台,一樣的漆黑,就好像尋常人家的灶台,柴火經年熏染一般。
問題是,上麵燒的,卻不可能是柴火,那隻能是……
張凡滿臉古怪地望著這座尋找了有一段時間的紫府禁碑基座,他想過這玩意或許在滄海桑田中沉入了水底,掩入了黃沙……種種可能,獨獨沒有想到,它會被作為一處骨灰台!
沒錯,是骨灰台!
顯而易見地,這處正麵峭壁的石台,被這些星河後人廢物利用,因其位置與形製的關係,成了他們堆砌柴火,焚燒屍體,最後收斂骨灰的地方。
此時,剛有一人被火化不久,石台上,甚至還帶著餘溫呢~
不知多少年這麼做下來,整個石台早就被熏得漆黑,哪裏有半點星瀾仙子那處基座的金碧輝煌模樣。
“是這裏吧?”
星貔虎小心翼翼地湊上來問道。
張凡木然地點了點頭,道:“多謝長老了。”
同時心中想著,這個結果還不算是最糟糕的,若是這些人喜歡天葬的話,那上麵就應該是食腐鳥類盤旋;或者看這台子不錯,拿來堆放骨灰盒之類的,都是麻煩事。
現在這樣最好了。
歎了一口氣,張凡衣袖一揮,狂風如刀,呼嘯而過。
先是石台附近的地麵,狂風過處,一層層的黑土翻起、刮走,直入數尺之深,紫光突然從中綻放了出來。
一點一點,大片大片,由慢到快,由點及麵,旋即地麵上土石盡去,露出了紫水晶鋪就的地板,還有上麵刻畫的種種紋飾,神秘而美麗,不曾因塵土的掩蓋,歲月的流逝,而失去半點的光澤。
“啊~”
不遠處,星鳳捂著嘴巴,不敢想象在他們作為天葬的台子下麵,竟然布置得如此的奢華。
別說是她了,即便是年紀比他大得多的星貔虎,也沒見過這個石台的真麵目,自成記事以來,這玩意一直是骨灰台,焚屍台來著。
“見鬼了~”
他狠狠地一拳頭砸在掌心上,欲哭無淚,怎麼今天盡出這種事情來著。
隨著狂風彙成旋即,籠罩在石台上席卷著、呼嘯著,一層層漆黑的表皮,不停地被吹破、撥開,紫色基石的模樣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座純由吧紫色石塊砌成的石台,每一塊紫石上,皆雕刻著精美的浮雕,記錄著一件件一幕幕的輝煌,生生渲染出了曆史的厚重與滄桑。
從頭到尾,也不過片刻功夫,此時再看來,這石台,這水晶地板,無論如何也與焚屍台那種東西沾不上邊。
星貔虎與星鳳臉都羞紅了,沒臉見人啊~
張凡的心思,卻已經不再他們的身上,手上一抹紫光閃過,紫府禁碑漂浮了起來。
霎時間,紫光大作,好像感應到了基座就在麵前,紫府禁碑仿佛活了過來一般,靈性十足地向著石台基座飛去。
這一次,張凡再沒有出手阻止。
雀躍如孩童,凝重如山嶽,在這一瞬間,紫府禁碑展露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
旋轉著,迎風而長,當紫府禁碑從張凡的手中飛到石台基座上空的時候,已然放大了無數倍,轟然而下。
“轟~”
整個石台,整個大地,都隨之震顫了起來。
紫光,映染了大片的天際。
“哢嚓哢嚓~~”
隨著震顫的繼續,聲聲破裂之聲,從峭壁上傳了出來,張凡眉頭一皺,衣袖一揮,將峭壁與其上停放著的無數勇士的骨灰護住。
震動,持續了片刻,待得一切歸於了沉寂之後,張凡才漫步而上,登上了石台,立於紫府禁碑之前。
與他並肩而立的,自然便是星瀾仙子了。
此時的紫府禁碑上,四點星光仿佛頑皮的小女孩般,撲閃撲閃地眨著眼睛。
張凡自身的,星瀾仙子的,另外兩點多半是永夜和雷澤道人了。
恰在他想要如同一個多月前的星瀾仙子一般,取得紫府州的承認時,一幕詭異的情景,忽然出現在了他們兩人的麵前。
同一時間,幾無先後之別,一直黯淡的四顆星辰,齊齊亮起。
霎時間,八顆星辰,八點星光,閃爍神碑之上。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