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流回片刻之前,在妖尊離人他們劍拔弩張之時,張凡自然將注意力放到了雷澤道人的身上。
奇怪的是,明明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他卻不曾在雷澤道人的身上,感受到一分半點的戰意。
雷澤道人自來到這個地方之後,一直是這副模樣,遠沒有其他人那麼熱切,可到了這個時候,就未免顯得有點異常了。
事出尋常必有妖,張凡不由得對他更多出了三分警惕。
恰在此時,仿佛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一般,雷澤道人忽然回首,撫摩著大肚皮,展顏一笑。
他的笑容裏,他的目光中,都帶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當即讓張凡怔了一下。
在那一刹那,張凡卻是想起了在風暴龍宮中,與雷澤道人第一次見麵時,也是這般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其中定有玄機!”
張凡心中一動,念頭電轉,卻不妨礙他與雷澤道人一同追逐九龍璽而去。
單單憑借這些,自然不足以讓他放下警惕,卻足夠人讓他不主動挑起事端了。
雷澤道人也是一般,在這所有人都打成了一團的局麵下,他們兩人竟是相安無事,眼看著飛速地靠近了九龍璽。
這個時候,妖尊離人與血龍無妄,天女瑤姬與九頭老怪,還有惜若一方,都在彼此糾纏著,眼看騰不出手來,就要便宜了他們兩人中的一個。
九頭老怪與惜若倒也罷了,畢竟雙方中各有一個自己人在上麵,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道呢,總歸是有希望,自然樂得保持現狀。
妖尊離人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他與九頭老怪本就是臨時的合作,當年的芥蒂不是說解開就能解開的,一時麵沉如鍋底。
瑤姬與血龍無妄更是不可能任由這般繼續下去,那樣的話,他們兩個不僅僅是白來這麼一趟,搞不好還會有危險。
在此千鈞一發之際,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彙聚在張凡與雷澤道人,看他們是何人取得彩頭的時候,瑤姬忽然嬌笑出聲,身姿一折,如在金蓮花上,翩翩起舞。
隨著清脆嬌媚的笑聲傳出,一麵淡黃色的天幕,從瑤姬的小手上展開,恍若一堵高牆,將九頭老怪和妖尊離人的攻擊盡數攔下。
大地胎衣!
又是大地胎衣!
關鍵時刻,無論如何的控製不利,瑤姬都不可能放著大地胎衣這樣的至寶不用,這點並不出人意料。
問題是,她竟然連妖尊離人一起攔了下來。
其意圖,昭然若揭。
“你……”
九頭老怪怒喝一聲,逆血上湧,臉上漲得通紅。
他的怒喝,卻不是對瑤姬所法,分屬敵對,做什麼都是正常的。
使得他暴怒的,乃是片刻前還跟他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妖尊離人。
別看瑤姬以大地胎衣攔了一下,可要是妖尊離人真正出了全力,有的是辦法繞開繼續糾纏住血龍無妄,好讓上方雷澤道人全心與張凡相爭。
在九頭老怪看來,無論是雷澤道人還是張凡得到九龍璽,都要遠遠好過瑤姬與血龍這對差點毀了他基業的過江猛龍。
在這關鍵時刻,妖尊離人卻在瑤姬的一攔之下,便心安理得地對著大地胎衣出手,儼然一副與九頭老怪合擊瑤姬的模樣。
這般做法,如何不讓九頭老怪怒火攻心。
天女瑤姬就是天女瑤姬,對人心的把握實在不凡,她這適時地一出手,可說是把握住了翻盤的唯一機會。
若非準備把握住了妖尊離人的心思,她這般做法,就純粹是無用功了。
現在血龍無妄脫身而出,筆直衝天,向著張凡與雷澤道人追去。
這個時候九頭老怪若是抽身而去,還來得及趕上將血龍無妄纏住,可這可能嗎?
可想而知,他要真的敢這麼做,妖尊離人不僅不會幫他擋住瑤姬,搞不好還會落井下石,到得那個時候,以一敵二的就是他九頭老怪了。
他可沒有大地胎衣為屏障,如何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木已成舟!
上空處,血龍無妄全無顧忌的衝出,終於靠近了張凡與雷澤道人的身後。
至此,瑤姬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無論是血龍無妄是搶到了九龍璽,還是幹擾得張凡他們兩人都拿不到寶物,都是可以的,充其量是一切回到原點,大家重新爭過罷了。
“張凡,死!”
血龍無妄第一個出手的對象,便是正攔在他身前的張凡。
血色寶珠中,溢出了無盡血水,頃刻間彙成無邊血海,更有出海狂龍,化作了鋪天蓋地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