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注意到的是,在那一瞬間,張凡眼中閃過的異色,還有惜若笑成月牙兒般的眼睛。
張凡將葫蘆持在手中,把玩研究了一番,甚至放出五色靈光激發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將其拋了回去。
見其動作,永夜心中就是一沉,急道:“張道友不感興趣?”
“倒也不是不感興趣。”
張凡慢條斯理地說道:“隻是張某查看之後,方才肯定在我法相宗的寶庫之中,亦藏有此寶,卻是不需外求了。”
此言一出,永夜也無可奈何了。
他倒是沒有懷疑,畢竟法相宗這樣傳承了幾萬年,又始終是九州頂級大宗門,寶庫之中有什麼東西都不足為怪。
他不曾懷疑,卻是瞞不過惜若,她肚子裏都要笑抽了,卻得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多少顯得有些怪異。
永夜正失落呢,自然注意不到這些。
“罷了罷了,日後有機會的。”
永夜揮了揮袖子,長身立起,拱手道:
“九頭道友,張道友,惜若道友,在下告辭了。”
“我們會再見的!”
最後一句,卻是直視著張凡的眼睛所說,若有深意一般。
“哎呀~”
數聲嬌呼傳來,卻是永夜身邊的那幾個美姬,但見她們一個個捂著胸口,一副嬌嗔不已的模樣。
永夜將手伸到鼻端嗅了嗅,大笑數聲,轉身而走。
“倒是個風流種子。”
張凡微微一笑,以前聽星瀾仙子提起此人時,對其的印象一直是一副肩上承擔著重任,千辛萬苦一定要完成的深沉陰霾模樣。
現在看來,卻是大謬不然。
目送永夜的背影消失之後,九頭老怪就一直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手中的水龍吟玉簡更是捏得緊緊的,看上去就好像恨不得現在就開始修煉一般。
明明心裏跟猴爪子撓著一樣,卻不得不陪著張凡他們兩人閑聊,九頭老怪此時心中那叫一個鬱悶啊。
恰在此時,一個奇形怪狀,看不出原型為何的東西,在殿外探頭探腦的,一下子就將九頭老怪的火頭引出來了,怒喝道:“有屁就放,作甚怪模樣,小心老祖我煮了你。”
“煮?”
此字出口,張凡與惜若麵露異色,墨靈更是直接把嘴巴往羽毛下麵藏,作嘔一般的模樣,那個怪模樣的半妖,卻直接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險些嚇得話都說不出了。
“稟~稟告老~老祖宗,妖尊求見。”
開始的時候,九頭老怪還有點不耐,到得聽見“妖尊”兩字的時候,終於動容。
與他一般的,還有張凡與惜若兩人。
惜若微不可見地櫻口輕張,傳音道:“師兄,看來不用你再攪,水已經渾了。”
張凡一笑,點了點頭,若非必要,妖尊離人這個已然自立門戶的強者,怎麼會突然登門呢?
九頭老怪顯然也想到了關鍵處,沉聲道:“請他進來。”
那個怪東西退下後,他轉而對張凡道:“兩位是……”
“妖尊離人,張某也是神交已久,正當一見。”
張凡截斷了他的話頭,淡然說道。
他都這般說了,九頭老怪總不能逐客吧,幹咳了一聲,也就作罷了。
片刻後,一個人影,從大殿外漫步而入。
氣息內斂,恍若凡人,然步態從容,威儀自生,又見不凡。
——妖尊,離人!
這個本當數十年前就可一見的強者,卻是到了這個時候,方才跟張凡正式照麵。
此人望之,卻不似一方霸主模樣,反而有點溫文爾雅,身材也稍稍瘦弱,恰似清雋的中年文人,堪稱是風度翩翩美風儀了。
“離人,見過道兄。”
妖尊離人向著九頭老怪一拱手,行禮道。
行了個半禮,還有自居其下的意思,但是言語間,卻是平輩相交,顯然早不將其看成自己的主人了。
妖尊離人本是妖修出身,能修煉到這般地步,甚至脫離了大妖主人的操縱,用驚才絕豔來形容,毫不為過。
麵對此人,九頭老怪冷哼一聲,也就是了,既不暴怒,也不熱情,恍若陌路之人。
妖尊也不以為意,轉而對張凡說道:“東華真人,當年緣鏗一麵,今日總算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凡客氣了一句,並不多說,隻是以目光在妖尊與九頭老怪之間來回注視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離人,你來作甚?”
九頭老怪沒好氣地說道,一道彎子都不繞。
妖尊離人也不作態,神色鄭重,沉聲道:
“我們合作吧!”
“遲則不及!”
“什麼?”
九頭老怪,張凡,皆是麵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