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燦爛的陽光,遍灑在東陽峰上,從靜室中走出,就好像從永夜中走向了光明一般。
張凡與苦道人甫一從靜室中出來,便見得龍雲躬身而立於外,顯然等候了不短的時間。
重新沐浴在陽光下的張凡,對龍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靜室外並沒有覺得詫異,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地道:“跟上來。”
說完,便大踏步而出。
張凡雖然閉關,但並不代表他不理會外界的諸事,應他之命,龍雲這些日子來一直跟在燭九霄的身旁,就是為了了解一切情況,好在其出關的第一時間回報。
張凡雖有兩徒一女,記名弟子多人,但真正能讓他放心交代事情下去的,惟有龍雲。
“好了,小龍你可以說了。”
坐在石桌旁,品著香茗,張凡淡然開口道。
“師父,燭師伯認為時機差不多了,可以跟玄天門段真人接觸一下了。”
龍雲恭敬地答道。
緊接著,他便把張凡閉關以來發生的諸事詳細地敘述了一遍,從段天狼等人的到來,還有前後的所有,事無巨細,無一遺漏。
“哦~”
張凡微微一笑,道:“沒想到段天狼還是一個這麼講排場的人。”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玄天門的人一向如此,一代代下來,十之八九都是這副鳥德行,好像天生就高人一等一樣。”
一旁苦道人嗤之以鼻道。
在他那個時代,玄天門之強盛地位,絲毫不下今日,以苦道人的份位,估計也沒少與他們接觸。
“是嗎?!”
張凡笑著應了一聲,並不曾放在心上。
這不過是小節而已,無關緊要。
倒是……
“小龍,可還是有什麼事情?”
張凡何等眼力,輕易地看出龍雲的話尚未說完,挑了挑眉頭說道。
“昨日,一名元嬰真人風塵仆仆,深夜造訪我法相宗,據說乃是自幽州而來。”
“此人與段真人密談一晚,天尚未全亮,就又啟程趕回了幽州。”
龍雲的話入耳,張凡終於動容,沉吟了一下,道:“小龍,那段真人前後可有什麼異樣?”
“師父明見萬裏!”
龍雲的眼中閃過一抹欽佩之色,道:“本來段真人一直不驕不躁,一副耗下去的模樣,可在那人走後,段真人今天已然三次傳訊燭師伯,要求立刻展開會談,頗有急不可耐之意。”
“原來如此!”
張凡點了點頭,心中多少有點明白了過來。
前麵,是他們把握住了玄天門也有求於秦州,甚至比他們更著急的底牌,故此行拖字訣,以期在此後的協商中能占到更大的便宜。
段天狼也明白這一點,示人以悠閑,以靜製動,並不足為怪。
奇怪地是,他與那個突然到來的元嬰真人密談之後的變化。
勞動一個元嬰真人,來去匆匆地做信使,十之八九事情小不到哪裏去。
要嘛是形勢急劇惡化,要嘛是他有了絕對的把握,以法相宗為代表的秦州修士會接受他的條件。
無論是哪一種,都代表會談勢在必行了,再拖下去,怕是有弄巧成拙的可能。
“小龍,傳訊你燭師伯,就說按他的意思辦,為師沒有意見。”
“還有,把那個睡貓弄醒,一起帶去,咱們也得表示一點誠意不是。”
張凡並沒有考慮多久,便吩咐道。
“是,師父!”
龍雲的臉上現出了一抹笑容,應聲退了下去。
段子羽這些日子來還真沒受什麼罪,張凡嫌麻煩,壓根就沒弄醒他,就這麼一直讓他沉睡到了現在。
對他來說,這小二十天的功夫,不過睜眼閉眼之間的短暫罷了。
待得龍雲退下之後,張凡沉吟了一會,一口將香茗飲盡,歎道:“苦老,估計咱又沒幾天好清閑的了。”
“哦,你就這麼肯定?”
苦道人好整以暇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不置可否地說道。
“天意如刀,避是避不開的。”
張凡微微一笑,極盡淡然地說道。
短短時日,他獲得了不少的好處,墨靈化形,今非昔比;荒蛇精血,煉化吸收;金烏精血,成一秘術。
可實力越是提高,他心中的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便越是清晰。
不覺間,張凡想起了猶自平靜地躺在乾坤袋中的七根金烏翎羽,心中暗道:“是時候煉製一件法寶了。”
不過,這都要等見過了段天狼後再說!
……
當晚,法相宗會客大殿中,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法相宗六名真人,一應在坐。
主賓位上,那個風儀極佳的中年男子,不用說,自是神兵真人段天狼了。
表麵上,段天狼與燭九霄等人談笑著,目光卻是時不時地瞥向沉默不語的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