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師父的弟子~~~~~~~”
不顧鈴鈴與那個執事弟子的茫然不解,龍兒轉身,側坐於水麒麟上。
“永遠都是~~~”
話音未落,水雲已生,衝天而起,倏忽之間,消失在遠方。
“我是師父的弟子,我隻是師父的弟子。”
“我若為師父,那就不再單單是師父的弟子了。”
聲聲重複在心中,卻不曾言之於口,即便是說出來了,又有幾人能明白呢?
這是她心中的一片淨土,一點執著,誰也不能改變,那種無端的恐懼,就好像收了弟子,多出了一個身份,這份執著就不再單純了一般,就好像離那個人,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他不記得我了。”
……
“這樣你就會永遠記得我了。”
……
隨著年紀漸長,沉睡在神魂中的記憶複蘇,誰也不知灑脫的龍兒,永遠溫和笑顏的龍兒,心中也有她的執著,不能放棄的淨土。
望著天邊漸漸變成一個小點的水麒麟與龍兒,一時間,鈴鈴與執事弟子好像感受到了一種執著,一種落寞,說不出的意味。
“哥哥~~龍兒姐姐的師父是什麼人啊?”
鈴鈴垂頭喪氣了半天,忽然抬起頭來,滿臉天真地問道。
“他啊~~”
“是個很了不起很了不起的人~”
執事弟子眼中幾乎放出光來,滿臉敬仰地說道。
……
在龍兒離開法相宗的同時,也有一群人,從涼州回到了秦州境內。
在曾經天柱山下,在這個消失了天柱氣旋,歸於了平庸與沉寂的所在,數十修仙者,簇擁著一人。
眾皆沉默,望著前方那個寬厚的背影,凝如山嶽的氣質,讓眾人的目光,不覺地帶出了幾分仰慕。
在秦州年輕一代,意氣風發的修仙者中,尤其是法相宗的弟子心中,要說修為最高,戰力最強,戰功最顯赫等等問題,那是見仁見智,不要想有定論的,但要說誰最能繼承東華真人衣缽的,卻非眼前的這個男子莫屬。
東華真人座下二弟子,龍雲!
張凡座下,有三弟子,皆是年輕一代的絕頂高手,若論最難纏,最不想招惹的是悠悠;資質最高,公認元嬰之材是龍兒,可要說最得人心,最有凝聚力的,卻是各方麵都不顯山不露水,還有莫名其妙堅持的龍雲了。
古靈精怪,灑脫自如,總不如穩重如山,讓人信服。
沉默了良久,那數十修士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那是一個青衣修士,看服飾當為法相宗弟子,隻見他輕拽了一下身旁一個年紀看上去要大上一些的白衣修士,待對方詫異地回過頭來,才輕聲問道:“林師兄,龍師叔這是在做什麼呢?”
這個林師兄可不是普通人物,他是法相宗前輩高手——林森的族中後人,也拜在了林森的門下。
由於林森與龍雲之師東華真人張凡交好之故,這個林師兄可是與龍雲師兄弟相稱的,自然知道的事情要多上一些。
那個青衣修士算是問對人了,這個林師兄還真知道一點,還是親耳聽他師父林森所言的。
四顧了一下,見得沒什麼人注意到他,林師兄才傳音道:“這裏是東華真人成名之地……”
接著,他便饒有興致地將百多年前,張凡怎麼為師兄報仇,十蕩十決,連敗諸多高手,取仇人頭,祭奠亡故師兄的掌故,從頭到尾說了個清清楚楚。
“據我師父說,一戰之後,當年還隻是築基修士的東華真人,就被稱為築基第一人,風頭一時無兩啊!”
說到這裏,林師兄嘖嘖讚歎之意,溢於言表。
“哇~”
青衣修士滿臉的驚歎之色,望向周圍一片蒼涼的目光卻完全不同了,好像朝聖一般莊重,連那大地上偶然的凹陷破碎,都仿佛能附會出一段驚天動地鬼神驚的戰鬥一般。
“諸位!”
恰在此時,龍雲回轉過身來,用緩慢但清晰無比的聲音說道:
“已入秦州境內,再無危險,我們就在此分手吧!”
此言一出,天柱山下的沉默立刻被打破,眾人七嘴八舌所說的,無非是一起行動之類的。
“龍某尚有師父交代下來的要事要辦,就不與諸位同路了。”
“請!”
既然是東華真人交代下來的任務,眾人哪敢多言,惟有先前那個林師兄上前一步,對龍雲說道:“敢問龍師兄,這些人要怎麼處置?”
他伸手一指,卻是如數灘爛泥一般,癱軟在一旁的十餘名男女。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凝聚在了龍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