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啼鳴,東皇鍾聲,頃刻之間,攪碎萬裏層雲千山霧靄。
西門上塘,雍、涼最後一個元嬰真人,隕落!
與西門上塘的一戰,毫無懸念可言,即便是他全盛時期,勝負也要打過才能知道,現在早被燭九霄重傷,無百年靜修不要想複原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是張凡的對手。
在最後一聲東皇鍾鳴,西門上塘身隕之時,即便是張凡,也不由得歎息一聲。
“西門上塘,也算是一代英雄了,落得如此下場,可悲,可歎。”
紅光一閃,苦道人從菩提園中飛出,悵然若失地說道。
“他若有逆轉乾坤的實力,天瀚草原上一戰勝之,又豈會有今日,說到底,無非是實力使然。”
張凡收拾心情,目光轉為堅毅。
這數日來,他連殺多個強者,每一個在天瀚草原一戰前,皆是高高在上,如同神祇一般,一戰而敗,不如草芥。
“苦老,我不會讓秦州也落得這般地步的。”
“一定不會!”
擲地有聲,非是虛妄之言。
這麼多年來,本來無甚歸屬感的法相宗、秦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愈發地重要了起來,想到若是落敗,今日之雍涼,便是明日之秦州,他又如何能不在意。
惜若、燭九霄、鳳九嶺……
秦州大地上,猶自有不少他關心,或是關心他的人,想要不讓這些人如同西門上塘一般,悲壯一死,就不能輸。
今時今日,他東華真人張凡,已然有資格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恰如當日,若非他站出來力挽狂瀾,法相宗、秦州,便有覆亡之禍。
這,便是頂級強者的作用。
“呼呼呼~~”
積蓄了不知道多少時候的大雪,終於伴著北風,揚揚灑灑地飄落了下來。
天地間,頓成白茫茫一片,先前一戰的痕跡,西門上塘的遺骸,盡數掩蓋無蹤,待得來年,又成沃土,有青草繁茂,牛羊成群。
“哈哈哈哈~”
見此雪景,驀然間,張凡長笑出聲:“到頭來,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幹淨,哈哈哈哈~”
轉身,漫步而去。
身後,烏啼聲中,一道虹光從遠處飛來。
“咦?”
“你對那小丫頭下暗手了?”
“鎖天門罷了,不然苦老以為晚輩為何讓墨靈相送?”
“不過是一個出小丫頭而已。”
“我這是為了她好!做個普通人,百年富貴,兒孫繞膝,不好嗎?”
……
聲音漸漸遠去,一片白茫茫天際,兩個小黑點,終至不見。
……
秦、雍、涼,三州大戰,始於天瀚草原,終於涼州邊界大草原上,隨著東華真人張凡親自出手,將北川真人,西門真人等天瀚草原漏網之魚,一個接一個地盡數滅殺之後,大局已定。
雍、涼兩州,天下九州之一,其支柱力量元嬰真人,盡數覆滅,再無頑抗的力量。
此後種種,一筆帶過可也。
秦州築基、結丹高手,大規模進駐兩州,開始絞殺最後的反抗力量。
處處烽煙,十年不息,一個個年輕高手嶄露頭角,登上修仙界的大舞台,一切儼然如百多年前,張凡、紀芷雲、惜若、白依依等人,揮斥方遒之時。
雍、涼兩州,一個個大小宗門,恍若現成的舞台,每一個宗門的覆滅,都是年輕一代高手聞名遐邇的良機。
戰,戰,戰!
十年血戰,在天下人看來,三州大戰,早隨著張凡的離去而結束,可在這些年輕人的眼前,卻是曠日持久,十年不止的大舞台。
轉瞬之間,又是十年。
春去秋來,十回寒暑,到了最後一次輪回,盡染血色的雍、涼兩州,方才有了烽煙漸去的意思。
二十年風雨,終至歇時。
秦州三大宗門,百年封山積蓄力量,培養子弟,終於在這一戰中,如寶刀開刃,長劍飲血,徹底顯露出了鋒芒。
二十年的時間,已然足以培養出新一代的修仙者,後十年的沉寂,讓三州境內,再難見得元嬰真人的痕跡。
這一切恰如張凡少年時,結丹宗師已可仰望,已然罕見,高高在上的元嬰真人,卻連名頭都無法知曉,隻有種種離奇的傳說,在暗地裏流傳著。
新一代的偶像,卻是那些在十年烽煙中嶄露頭角結丹強者們!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這一代的法相宗,分外的風光。
三個新晉結丹宗師,甫一現世,震驚一時,即便是很多老牌的結丹宗師,也非他們三人對手。
狡黠莫測,變化多端,悠悠;
天資冠絕,灑脫自如,龍兒;
沉凝穩重,善而不愚,龍雲!
皆為:東華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