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機會!”
張凡沉聲說道,至於是安慰醉死道人他們兩個,還是安慰他自己,就無人能知曉了。
“嗷~~~嗷~~~”
就這麼片刻功夫,屍棄道人法身咆哮之聲,愈發的凶厲,雙臂輪轉,那柱由劫雷轉化而成的大棒,隨著他的動作,在雷雲之中不停地攪動著,仿佛想靠著這無邊的巨力,直接讓雷雲潰散似的。
“呃~”
與醉死道人他們的目瞪口呆不同,張凡咽了口唾沫,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句子。
“這是金猴奮起千鈞棒?”
不覺間,眼前的屍棄道人法身,還有那囂張霸道到了極點的動作,與傳說中的另一個猴頭聯係在了一起,讓張凡在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不禁莞爾,自失地一笑。
“東華真人,怎麼了?”
在這空氣都要凝固的緊張中,張凡詭異的笑容,顯得突兀無比,一下就被醉死道人注意到了,好奇地問道。
“沒,沒什麼!”
張凡搖頭失笑,道:“隻是想到了一個好兆頭而已。”
“好兆頭?”
醉死道人不解其意,不過看他也沒有細說的意思,踟躕了一下,忍不住繼續問道:“張道友,你說我們現在……”
他的話沒有說全,意思卻是很清楚了。
進,還是退?
進則等,則待,覓得良機,一舉根除後患;退則離,則跑,遠遁千裏,托庇在秦州宗門之內,一生不出。
在前來之前,醉死道人未嚐不曾抱著幻想,畢竟無論在上古之時是如何的威風八麵,天地莫敢不從,但數萬年的天劫雷罰的折磨之下,屍棄道人還有幾分實力,卻是難說得很。
若非如此,他未必就能鼓起勇氣,跟張凡來此。
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破釜沉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現在一看,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尤其是這神道法身,威能之強大,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以此神通,屍棄道人或者真能脫困而出,也未可知。
那樣的話,近在咫尺的他們三人,可說是一點生機都沒有了,也不可能支撐到秦州方麵來援。
“進?退?”
張凡口中喃喃,仰望蒼天,在那雷霆縱橫,雲氣潰散的天宇上,他仿佛可見得一雙天眼,在與其對視,漠然森冷之意,就好像在看一隻螻蟻,爬上餐桌一般。
“醉死道友,星瀾仙子,我們退無可退了。”
張凡灑然一笑,仿佛說的不是嚴峻的形勢,而是踏青郊遊,優哉遊哉。
“等!”
“我們等!”
“屍棄道人,若真有足夠的實力,又豈會被困數萬年,不得解脫?”
“我們等,等他精疲力竭,等他油盡燈枯,等他虎落平陽……”
說到後來,張凡的聲音,如旱地驚雷一般,與漫天的轟鳴聲並行,尖銳處,呼嘯而過;低沉處,回蕩不止。
“哼!”
與此同時,一聲冷哼,宛如天地之音,非是人類所能發出,帶著無盡的森冷與無情。
此聲入耳,醉死道人先是神色一凜,繼而身上一輕,好像一股強大到了極點的壓力,潮水般褪去。
“他果然在看著我們。”
醉死道人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僥幸拋卻。
先前那一刹那,好像天眼閉合般的感覺,清晰無比,心知若是屍棄道人在雷罰之後,真的脫困,真的猶有餘力,定然放不過他們。
這樣的話,跑未必就跑得了,不然一搏。
張凡此時卻是無暇顧及醉死道人他們的反應了,全神貫注,凝於場中。
屍棄道人收回天眼,不再關注,未必就是因為他的幾句豪言,更多的,怕是已經無暇分心了。
場中局麵,終至生死一線的最關鍵時刻。
天地間,一個手持大棒的暴猿形象,攪動漫天雷雲,周身上下,所有的五色氤氳不見,代之的是雷霆遍布,恍若純由雷電凝就。
足足十息,沒有劫雷落下,非是天威無力,而是那根劫雷千鈞棒,就猶如接引一般,固然將雷雲攪亂得不能凝就最大威能,可也在不停地受著雷霆威能的洗禮。
“機會!”
張凡弓身如豹,全身靈力,爆發似地湧動,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屍棄道人法身,漸至朦朧,恍若隨時可能散於天地;十八金屍衝天而起,毅然決然,猶如不破雷雲終不還。
“成敗在此一舉!”
說的是屍棄道人,亦是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