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天塌地陷,難道我們還能撇下這邊的一大堆虎狼跑去幫忙不成?難不成那些異族還能越過北邊富庶之州不去攻陷,千裏迢迢來找我們麻煩不成?”
“那不就結了!趕緊來,讓北邊那些家夥也撓撓頭,等我們秦州緩過氣來,再與那些異族爭鋒不遲。”
“鳳老哥,你的酒呢,別再藏著掖著了,取出來。”
燭九霄的話,固然顯得無比自私,甚至將修仙一脈的輕重都不放在眼中,說的確是再現實不過的事情了。
若是此時北疆異族出動,必是一場道統與生存之爭,到得那時,隱藏在暗處窺視著秦州一方的諸勢,就要去考慮輕重緩急了。
反正不管如何,這樣的事情,都不當是水生火熱,岌岌可危的秦州來考量。
眾人如此反應,不過是為沉澱在記憶中,記錄在典籍內的修仙一脈與無數異族間道統之爭堆積出的無數鮮血與骸骨所震,一時忘卻了。
“好,確是好消息!”
“讓他們打去,鳳老怪能發現,北方各州的老怪物們也不是瞎子,怕是沒閑心來管我秦州之事了,是值得浮一大白。”
醉死道人猛地將手上葫蘆一頓,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個酒壇來,在手上掂了掂,滿臉的不舍之色,很是咬了咬牙,才繼續道;“這是老醉我自釀的靈酒,名‘醉生夢死’,今天大出血,拿出來讓大家品嚐品嚐。”
說著,手上一拍,酒壇頓時碎裂,濃鬱的酒香,黏稠的酒液,懸浮於空中不散。
“去!”
醉死道人手上一指,醉生夢死化作十七份,飛向個人麵前。
這點靈酒一分為十七,到了每個人的麵前就沒剩下多少了,皆是一口吞之。
“好!”
酒一入口,眾人沉默,片刻後,不約而同地喝彩出聲。
醉生夢死,真是取得好名,酒一入口,若浸入夢中,浮沉往事,曆曆在目,悵然若失中帶著無盡的滿足。
眾人之中,醉死道人喝得最快,臉上的惋惜也最為濃鬱,仿佛這酒他自己也喝不到多少似的,單看他那滿臉的苦色,即便是沒喝夠的人,也不好開口討要了。
歎息一聲,醉死道人開口道:“鳳老哥帶來的算是半個好消息,我們這嘛……罷了,還是老蜈蚣你說吧!”
醉死道人等三大散修,因地利之便,乃是與禦靈宗的天蜈真人等一起去了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毗鄰秦州,位於秦州之南麵,有無盡起伏山巒,連綿不絕密林,無數隱秘,數不勝數的妖獸藏身其間,算是人類的禁地,即便是修仙者們,若是修為不足,入得其中,也是九死一生。
這十萬大山,也正因為其地理優勢,在毗鄰秦州的同時,保持著自己的實力,其中多是化形大妖的天下。
張凡所知的隻有這些,畢竟那是他從未履足過的神秘之地,現在聽醉死道人的語氣,似乎還有什麼他所不知的東西。
“老蜈蚣,可是那些滿身屍臭的家夥又有什麼幺蛾子了?”
老鬼婆滿臉的陰沉,仿佛對口中所指的那些人很是厭惡,又不乏忌憚之意。
“屍臭?”
張凡略一皺眉,不解地心念傳音道:“苦老,你可知他們的根腳?”
場中元嬰真人,多是老一輩的怪物,早就是秦州的高層,對這些自然清清楚楚,即便是新一代的元嬰真人如南宮無望等,同樣在秦州縱橫數百年,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點。
唯獨張凡,百年前身處秦州時,不過是底層修士;百年後的今天,驟登高位,卻還有不少東西不解。
他這種情況也算是獨一份的,故此眾人下意識地就忽略了過去。
張凡的身邊放著苦道人這麼一個活字典,他也省卻了詢問他人的麻煩。
苦道人果然知曉,這次他卻並未調侃或是習慣性地賣賣關子,而是歎息道:“屍棄宗?他們也要卷土重來了嗎?”
緊接著,將有關這個宗門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
越是聽下去,張凡的神色就愈發地沉重了起來,他卻是沒有想到,這屍棄宗的來頭之大,遠超過他的想象。
苦道人之所以會知曉這個宗門,乃是因為這屍棄宗,本就是上古時期秦州本地的大宗門,甚至可說是一家獨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