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整個天地仿佛被兩個元嬰真人瞬間提高到極點的威能劃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半,半化赤紅,是火焰天地;半成幽暗,乃是暗河世界。
眼看著,兩個元嬰真人就要做生死之搏,下方眾人齊齊色變,不約而同地想彼此脫離,恨不得遠遠地避讓開去。
開什麼玩笑,一個餘波控製不當,山都要削平了,留在元嬰真人交戰的戰場,不是送死嗎?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雙方無論是交戰正酣還是分隔開來的,齊齊收力,就想退卻。
恰在眾人忙不迭地閃避,上方兩位元嬰真人一觸即發之際,天地之間,一股詭異的變化,無形中擴散了開來。
先有浩瀚天音,繚繞不絕,似是天門洞開,仙子歌舞,傳入人間。
“咦?!”
頓時,下方的眾人也就罷了,南宮無望與暗河真人卻是同時收回了即將轟擊出去的神通,整個元嬰神通域驟然一凝,幾乎在同一個時間望向東方天際。
那裏,伴著天音愈發的洪亮,無數仿佛流星劃過天際的聲音,依稀傳來。
與這聲音不分伯仲出現的,是東方天際,驀然間的幽暗。
這種幽暗,並非暗河真人的那種地下無日月光輝的暗,而是驟然間,初升的紅日仿佛被烏雲遮擋住,從敞亮的白晝,突然陷入無月之星空中的那種錯位感。
不僅僅是感覺,眼尖的,已經可以見得,浩瀚星空,置換晴天,仿佛流水,從東方現出一角, 正在飛快地蔓延了過來。
不過轉瞬功夫,所有人都發現了異常,片刻前的晴空萬裏,旭日東升不見,代之的是浩瀚星空,驟然籠罩了下來的。
周天星辰按著既定的軌跡旋轉,星雲橫亙天際,流星劃破長空,好像時光回溯,昨夜星空再現,是如今的接近,感覺上,恍若一伸手,就可摘取天上星辰。
一個人的氣息,伴著星空,刹那間,散布在了這方數百人生死相搏的戰場上,並為其中強者所察。
“是他!”
同一時間,南宮無望與暗河真人,同時反應了過來。
昨日張凡的示威,作為距離最近的元嬰真人,他們兩個又豈有沒有察覺到的道理?隻是彼此牽製,再加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才沒有前去查探一番。
相比較對方,南宮無望所知的要更多一些,他至少知道,來人是他法相宗的修士。
“到底是誰呢?”
情況很明顯了,這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突然冒出來的元嬰真人,定然是百年前封山時沒有來得及回到宗門的年輕一代修士。他在這百年間又有了奇遇,竟是與他這個宗門出名的強者一般,都成就了元嬰境界。
答案,很快就要揭曉了。
無月星空,倏忽之間,遍布方圓數裏之遙,陽光仿佛也為之避讓,目之所及,恰可見得天地隔絕,數裏之外,陽光依舊明媚;數裏之內,隻有星光璀璨。
恰在周天星辰穩定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凝望向東方時,一聲長嘯,伴著烏啼之聲,驀然間,響徹這方天地。
“這是……”
一個淡雅疏離,仿佛遺世獨立的絕代風華佳人,神色一動,黛眉緊蹙,似是想起了某人,又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鸞翔鳳集,惟一人也的一代天驕,紀芷雲!
當其時,結丹後期境界修為,離大圓滿的結丹巔峰,尚有一步之遙。
“是張師兄!”
——影竹法相,婆娑弄影,濁世佳公子,林森!
……
昔日的同門,對張凡有過了解的眾人,一個個或驚喜,或懷疑,或敬畏……神色不一,變幻不定,齊齊望向星空幽暗中,唯一的光明處。
“張凡……”
聽得下方法相宗修士的議論,南宮無望的神色驟然變化,清雋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百年前的築基修士,現在竟然站在了跟他同樣的位置,宗門數百年的培養,他自身背負著天才之名,絕頂法相的苦心孤詣,奮鬥不息,此時看來,竟是如笑話一般。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注視下,東方處,似旭日東升,更勝白晝的光輝,驟然淩駕於浩瀚星空,轟然而來。
當其時,雷震九原,電曜高闕,一扇天門,轟然洞開。
仙音繚繞,天女散花,天門之中,一個玄衣身影,漫步而出,闊別百年,再次出現在了秦州修仙界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