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
“師父!”
小龍先是深深一禮,繼而側身而立,那種崇敬之心,才每一個動作中顯露。
看著眼前的如山嶽般沉凝,已然青年模樣的弟子,張凡眼中閃過一點欣慰,一點悵然。
這些年來,在研究三大神通的空隙,他時常出得關來,與爺爺團聚,也不忘順手指點一下弟子,到得今日,小龍已然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且根基打著紮實無比,待得回到法相宗後,傳承法相,必可成為宗門年輕一代翹楚。
張凡他從未有過子女,但看著昔日那個以小小的身板,將他這樣一個大人從海邊拖回住處,並服侍半年的小孩,現在已是可獨當一麵的大人了,那種既欣慰又失落的感覺,想來當是天下父母所共有。
終究非常人,張凡不過略一恍惚,就回過神來,卻沒有再問小龍是因何而來,從其來處傳來的那一聲呼嘯,已經說出了一切。
“老鵬,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張凡微微一笑,淡然開口道。
話音未落,呼嘯聲中,一頭金背大鵬瞬間速度暴漲,仿佛連聲音都追之不及,眼前一花,屹立當前。
“小子,我說不同通報了嘛,老鵬跟你師父是什麼關係,小小年紀就這麼古板,老了還了得?”
厲鵬跟張凡打了聲招呼,便開始打起小龍的趣來。
“多謝師伯指點!”
小龍微微一笑,四平八穩地說道。
“老鵬,你是來教訓我徒弟的嗎?”
張凡可沒他那麼好說話,當即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不不……絕對不是!”
厲鵬連忙擺手道。開玩笑,他要敢應聲是,張凡就敢跟他“請教”一二,這樣的事情,在三十年間,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幾次灰頭土臉之後,他就謹謝不敏了。
“張老弟啊,你是愈發的深不可測了。”
笑鬧了一陣後,厲鵬看了張凡一眼,感受著他身上那種仿佛從遠古跨越而來的晦澀氣息之後,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感慨著說道。
“老鵬你取笑了。”
張凡微微一笑,並不多說。這些年來,他固然是精研神通,但一身修為,也在這過程中琢磨得愈發的圓潤,離元嬰大成,不過是一線之隔,一層薄膜,領悟到了,機緣至了,旦夕可破。
隻是這些,就不足於外人道了。
“對了,老弟,我怎麼看到他們在收拾行裝,你要走?”
仿佛想到了什麼,厲鵬開口問道。
這些年了,大荒島上隻有他們兩個元嬰真人,來往之間,關係頗為密切,現在乍看張凡要離開,厲鵬還真有點不舍。
“秦州大戰在即,法相宗百年封山將解,張某怎麼說也是法相宗弟子,秦州修仙者,又豈能袖手旁觀?”
“再晚回來一日,你就見不得我了。”
張凡頷首著,肯定了厲鵬的猜測。
他百年多難,苦修多年,為的就是這麼一天,徹底回到眾人的視線中,在這個大舞台上嶄露頭角,豈可錯過?!
“唉,此去經年,怕是一別無期了。”
聽到這個答案,厲鵬倒也不奇怪,秦州百年的平靜即將結束,馬上要到來的大戰又豈止秦州一隅,甚至遍及天下九州,海外散修,也是難說得很,他堂堂元嬰真人,又豈會不知?
“哈哈~”
張凡長笑起身,道:“老鵬我們或許有機會在秦州再見呢?”
“免了免了,俺這把老骨頭,還是不去送死的好!”
厲鵬忙不迭地拒絕道:“要是想兄弟了,就過來找老鵬喝酒,其他的還是免了吧,我還沒活夠呢!”
張凡莞爾一笑,也不相強。
秦州大戰到了後期,必然會牽扯到海外修仙界,厲鵬這是擺明立場,不想牽涉其中呢。
在這樣的驚世大戰中,即便是元嬰真人,又豈能保證自己不會隕落?多年苦修,付諸流水,必不會鮮見!
厲鵬是個惜命之人,這點從當年他在星天境中的選擇,就可知一二了。
“張老弟,你是乘什麼東西回秦州?”
沉默了一下,厲鵬緊接著說道:“星辰殿的星辰梭如何?星君剛剛從老鵬我的摩天崖離開,若是需要你言語一聲,老鵬去找他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