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鍾聲,化作有形波紋,四麵擴散,衝天而起,攪碎無邊雲層,直接在三條狂龍之間爆開。
頃刻之間,天穹之上,炎龍與蒼龍,爆開成紊亂的靈氣,卷起轟然巨響,好像洞穿天地一般,在這爆鳴的中心處,一條晶瑩剔透的寒螭,跌落雲間。
“剝離了靈力的聯係,法寶不過是死物。”
“咚~~咚~~~咚~~”
第三聲鍾鳴,似乎將前兩聲的餘威一起引爆,回蕩在整個天地間,激起連綿回響,就好像無邊無際蒼穹,有無數的巨鍾撞響。
“撲!”
鍾聲震蕩之下,霍老夫人一口鮮血噴出,如無邊震蕩乃是發生在她的體內一般,無可遏製,須臾之間,血染長空。
她的整個身子,好像受到了無形的力量撞擊,離地而起,倒飛而出。
在飛出的瞬間,尚是中年美婦形貌,待得重重地摔落在地時,臉上無端浮現出了細密而深邃的皺紋,瞬間爬滿臉龐,看上去,恍若數十年的光陰倒退,一生修為付諸流水,一如當年相貌。
所有的聯係,都被東皇鍾一聲長鳴震斷,一聲淒涼的龍吟過後,叱吒風雲的寒螭真身,倏忽之間,模糊一片,最終化作寒螭玄玉佩,從高空處跌落。
“哐當”一聲,恍若金屬,彈了幾下,落到了霍老夫人的身旁。
見得這珍於性命的寶物,霍老夫人好像一下子恢複了活力一般,猛地伸出滿是皺紋,枯如雞爪的手,想要將其抓到手中。
一抓成空,滿手的泥土,哪有寒螭玄玉佩的影蹤。
駭然抬頭望去,正見一點寒光,仿佛受無形的力量牽引,落入了那個從地上看去,陡然顯得高大了不少的身影手中。
“不……”
好像被奪走了最心愛的東西一般,蒼老的老婦之聲,嘶叫著,掙紮著要爬起,又無力地跌落,一次又一次,若非見得了她片刻前的凶厲,明知其多年的霸道,怕是還會生出惻隱之心來。
張凡的心神,卻是已經完全不在她的身上了,便是手上仍自不屈地扭動著,想要脫飛而出的寒螭玄玉佩,都不能引得他分毫的注意力。
“小子,不對勁!”
苦道人也察覺到不妥,傳聲提醒道。
張凡暗自點頭,他也感覺到不對處,在他三聲東皇鍾,將寒螭玄玉佩震出原型的同時,一股無形的波動,似乎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召喚,隱隱自地下傳出,整個島嶼,在無形的震顫之中,仿佛要被一體拔出海中一般。
“應該是那條七階寒螭。”
能造成這般動靜的,除卻那隻肉體強大無比,天生異種卻無法化形的寒螭之外,更有何物?
先前無論是東皇鍾聲,還是最後寒螭真身的悲鳴,造成的動靜都太大了,尤其是後者,估計會被那條未開靈智的寒螭當成了同類,估計這才驚醒了過來。
“哈哈~~哈哈~~小畜生,你死定了,死定了。”
霍老夫人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狂笑著幾乎要斷了氣,卻仍然不減她臉上的痛恨與快意。
“哼!”
張凡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驀然沉凝了下來,神識放開,橫掃一切,等待著那條寒螭現身。
既然敢找上門來,他自然早已經將這條寒螭算在其中了,別說它尚未真正化形,就是化形了又能如何,又有何懼?
少頃,他的神色一動,目光猛地凝在遠處的一座小山上。
“轟隆隆~轟隆隆~”
地底之下,轟鳴聲聲,若奔雷穿行於地下,實乃土石壓迫、拱起,不過片刻功夫,原本不過百丈大小的小山,已經拱高了一倍有餘,還在不停地升起,劇烈地震動之中,遍布裂紋,好像在下一刻,整座小山,便會轟然爆開,露出其下的無限恐怖。
那一刻,並沒讓張凡多等。
“轟~”
驚天動地地一聲轟鳴,土石紛飛若暴雨傾盆,“劈裏啪啦”聲響,轟擊整個大地。
在這乍起的土石風暴中,兩條糾纏在一起,尾部相交,頭頸相纏的寒螭,嘶吼著衝入九霄之高,霧隱雲外,見不得真切。
“怎麼會是兩條寒螭?”
這一幕,卻是讓張凡吃了一驚,與他所得的所有消息不同,此刻破土而出的,分明是兩條寒螭。
而且……
“它們怎麼好像是在交尾……”
張凡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異色,本以為寒螭一出,必是一場惡戰,沒想到,卻是打攪了人家的洞房花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