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接過小劍,滅絕的臉上陡然大亮,跟張凡一眼,舉目望向正在發生著劇變的劍屏峰。
這世間萬物,無論天上地下,生機死寂,皆是相對相應而生。有光,才有暗;有真實存在,才有虛幻縹緲……
眼前的劍屏峰,正在不停地演繹著、詮釋著這一切。
一道光白的劍影,自小劍無力跌落之時,便自劍屏峰上浮現了出來。
那一刹那,感覺上就好像是整個劍屏峰活了起來一般,正遙遙地對著天空舒展著身軀,展露著它的驕傲。
可是事實上呢?劍屏峰,巍然不動,便是那劍影,也不曾移動分毫,動的是天地萬物,方圓數裏內的迷蒙光氣。
在劍影浮現的一瞬間,所有的光氣,組成的星雲,都好像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先是轟然散開,隨即凝實、沉澱了下來,就仿佛子民,在向著它們的君王叩拜。
一時間,龐大的劍屏峰,隔著數百裏、上千裏範圍,依然遙遙可見的劍屏峰,卻似消失了一般。
它依然屹立在原處,可是在張凡與滅絕的眼中,卻再沒有了它的存在。
所有的靈氣,都向著它彙聚;所有的光氣;都拜服於地;所有的光線,都被吸入其中,便是目光,也不能再移開分毫。
在他們兩人熱切的目光注視下,光影劍身,猛然一凝,旋即,劍身仿佛裂成了兩半似的,轟然洞開。
“轟~”
明明沒有實質的聲響,可是在洞開的一刹那,張凡與滅絕,分明感到了一陣轟鳴,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緊接著,若乳燕投林一般,他們兩人身上尚未散盡的劍氣,忽然脫出了兩人的控製,化作一道道的白光,投入洞開的光影中不見。
“嗯?”
兩人悚然而驚,接著沒能感覺到身體上有什麼一樣,旋即大喜。
“劍門開了!”
“張道友,快!”
“記得劍氣護體!”
說得第一句時,滅絕尚站在張凡的身旁,到成最後一句,護體兩字剛剛傳入他的耳中,滅絕就已經在劍門之中一閃而逝了。
“劍門?這就是劍門!”
眼看的劍身洞開光影,顯然就是滅絕口中的劍門了,其中隱藏的,正是中央劍域!
凝視了一眼,張凡深吸了一口氣,周身上下,頓時劍氣覆蓋,恍若一件鋒芒畢露的荊棘衣裳。
不用滅絕提醒,他也是會這麼做的,等下要進去的地方,畢竟是劍修的大本營、聖地一般的存在,若說沒有限製外人的手段,那才叫出奇了呢!
要是沒有身覆劍氣,表明身份,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便是被整個劍域之中的殘餘力量圍攻,他也不會覺得奇怪的。
白光一閃,劍氣如虹,直衝入劍門中不見。
……
光、亮、鋒、銳……
甫一進入,張凡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即便是閉著眼睛,依然能感受到眼前一片白熾之光亮,隱隱刺痛壓迫之感,更是說明了這光亮的實質。
驀然睜開眼睛,先是見得滅絕站在身旁,隨即發現她麵露異色,回首身後,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恰能見得,他們的身後處,驟然揚起大片的白光,仿佛狂風乍起,風沙肆虐。
待得一切平靜下來,方才見得,在他們身後百丈遠近的高空上,一個巨大的門戶,正緩緩地合攏了起來。
“劍門!”
這個門戶,自然是劍門無疑了。
劍門剛剛一合攏,好像一股無形之力,驟然爆發了開來似的,遍布劍氣,好像堅固無比,不可摧毀的劍門,轟然崩散。
恐怖的劍氣風暴,似天上陡然破開了一個孔洞似的,猶如混沌氣流,肆虐橫行席卷而出。
經行處,大片的白砂被揚起,好像天地間的一道幕布,將張凡他們兩人的視線,遮蔽得嚴嚴實實的。
舉目望去,一片朦朧,隻能隱隱約約地見得,在遠處的高端,似有什麼東西在最高處屹立不倒;近處,仿佛置身在湖邊似的,瀲灩水光,徹骨之寒,不知不覺間,寒毛直豎。
“這是什麼?”
張凡心中一動,極目望去,勉強透過大片的迷蒙,似乎在其後,見得了一泓清泉蕩漾,即便一片昏沉,也不能阻擋。
盈盈水光,有水之柔,更有水之無的鋒銳與剛強,硬生生地透過所有,將一切染上了一抹冷色。
忽然,一個念頭湧上心頭,張凡忽然神色大變,駭然道:
“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