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虹貫日,跨越天地,不過片刻,重玄城高大的城牆在望!
肩膀上站立著恢複小巧模樣,漆黑中泛著金光的墨靈,熟門熟路地漫步在重玄城的街道上,很快就來到了天策商行的門口處。
一切如同當日,一名美貌的侍女迎上前來。
“晚輩無暇,見過張前輩,前輩一去經年,敝主上很是念想呢!”
先是盈盈一禮,然後巧笑嫣然地說話,聲音清脆悅耳,如清泉石上流,讓人心中陡然清淨了下來,分寸感又把握得極好,不致有突兀之感。
“無暇?”
張凡略感興趣地瞥了一眼,方才她迎上前來時,就已經認出了她就是上次前來是迎客的侍女,現在從她說話的內容上看,更可知絕非一般侍女可言。
淡然地點了點頭,道:“天舒兄可在,麻煩通報一聲吧,就說張某又來叨擾了。”
“晚輩已經讓人前去通報了,前輩先進來,容晚輩奉茶。”
淺笑著,頭前引路,來到上次的與望天舒會唔的客廳上,沏上香茗等自不待言,做完這些,這個名叫無暇的女子就退到一旁靜候,絲毫沒有越俎代庖搭話的意思。
不過片刻,一個峨冠博帶,儒雅風流的年輕男子快步而來,正是天策商行在重玄城中的負責人——望天舒!
張凡微笑起身,正要寒暄呢,不想目光一掃,猛地凝住了。
望天舒雖然快步趕來,臉上卻沒有得見故人的歡喜,甚至連生意人當有的熱切都不曾見得,滿是鐵青與寒霜之色。
他自然不可能不歡迎張凡到來,他們兩人也算是多年相交了,張凡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目光一掃,最終凝在了寬袍大袖中若隱若現的手上。
在望天舒保養得極好的手掌上,赫然一抹嫣紅刺目!
張凡也算是久經沙場了,作畫的顏料跟真正的鮮血,還是能分得清楚的,那分明就是血!
望天舒一個公子哥兒,坐鎮店鋪之中,怎會染得滿手鮮血,而且前來見他,竟是連清洗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到底何事如此急迫?
“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望天舒來到近前,剛一拱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呢,便聽到張凡開口說道。
怔了一下,不知張凡是怎麼察覺到,不過卻無暇細想了,連忙沉重地一點頭,道:“正是,李贄兄弟出事了。”
“張兄來得正好,快跟天舒來。”
說著拉起張凡的手,就往樓上走去。
“李贄?他出了什麼事情?”
張凡皺著眉頭,並未抗拒,隨著望天舒到了二樓的一劍廂房,尚未入內,便有血腥味跟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
進得其中,眼前的情景讓他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愈加的緊了起來。
廂房內,一張大床上躺著一個赤著上身的大漢,全身上下,盡是包裹著白色的紗布,雪白的紗布上,一團團鮮紅不停地沁出。
在他的身旁,數名侍女車輪般地轉動著,或拆下紗布重新上藥,或在一旁銅盆內清洗毛巾一類的東西,四五個人,硬是忙得團團轉,連望天舒這個主人進來了,都未曾行了禮。
滿屋的血腥氣與藥味,就是這麼來的。
床上那人雖然奄奄一息,任人擺布,可聽到張凡他們兩人進門的腳步聲,還是強撐起身子,一把揮開了前來服侍的侍女,滿懷期望地望向門口處。
正是李贄!
昔日的那個豪爽漢子,現在看起來全無血色,一身的皮膚慘白無比,好像所有的鮮血都已經流光了一般。
張凡一眼掃過,便見得他身上的傷口數量之多,簡直是驚世駭俗,大略一數,不下數百之數,皆如嬰兒小口一般,偏偏深入骨頭,冒血不止。
“李兄,這是怎麼回事?”
“張~~張兄,好久不見了!”
李贄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張凡一皺眉頭,正待細問,旁邊的望天舒見李贄說話不便,連忙插口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在此次奉命押送一批貨物回到重玄城的途中,就在城外數百裏的地方,受到了襲擊,敵人實力之強,簡直不像是劫道之徒,一番激戰,一行數十人,隻有李贄勉強逃了回來。
“嗯?”
聽到這裏,張凡心中疑惑,先不說有那般實力將數十名押解之人正麵斬盡殺絕的,又豈會落魄到這個地步,再說了,有這樣的實力,李贄又是怎麼逃回來的?
“那批貨物,並不值錢!”
張凡的心中剛生出疑問,便聽得望天舒若有所指地道。
“不值錢?那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