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張凡神色一凝,聚攏到了一半的金烏雙翼赫然分開,漫天的火羽爆發!
金烏火羽,這式法相靈訣自築基之後就少有使用,這下不過順勢施展而已。
千鈞一發之際,張凡就清楚地判斷出,若是再強行遁走,怕是還未融於火中,就要先被這魔神虛像打中,不得不做此選擇。
以他現在金丹大成的修為,金烏火羽施展開來,威力自然不能與數十年前同日而語了。
漫天的呼嘯之聲,好像億萬支羽箭破空,鋒銳至極,瞬間插滿了魔神虛像的周身,同時張凡大袖一展,似旗幡在狂風中翻飛,顯露出遍布著金紅色火焰的手掌,遙遙轟出。
“轟~”
燃燒爆鳴之聲,霎時間在湖麵上響徹,無盡的紊亂靈氣散開,強大的勁風壓迫湖麵,激起大浪滔天。
全力一擊之下,聚集了近百名遺民施展出來的神通,當即轟然破碎,靈力牽引神通波及之下,上百遺民,齊齊再噴出了一口鮮血,軟軟倒地,便是那名華服中年也不例外。
見得張凡如此厲害,華服中年一抹口角鮮血,滿臉驚駭之色,抬頭望向依然矗立在祭台之上的大長老,大喊道:
“父親……”
剩下的話還沒出口呢,便聽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住口,你這個廢物,丟盡了我們聖族的臉麵。”
話音未落,血紅色祭台忽然離地飛起,一邊高飛一邊縮小,到得百餘丈高空,與張凡平齊的地方,已然變成隻有半人大小,正靜靜地懸浮在倪桑的麵前。
祭台雖然縮小了,上麵的血腥之氣卻是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的濃鬱了起來,似乎隨著縮小的動作,內裏積蓄無數年的精華也被迫了出來,一股掙紮、犧牲、為求一線生機,敢將天地傾翻的毅然決然氣質顯露無疑。
與之相應的是,大長老倪桑的樣子,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外來人,放下獸寶,老夫做主放你一條生路!”
蒼老而荒涼的聲音,好像無盡戈壁中的放歌,不僅僅在湖麵之上,而是回蕩於整個鬼陰林中。
說話的間隙,倪桑的衰老無比的身子一寸寸的挺直,話音落下,已然如長槍一般筆直,如寶劍一般鋒銳,便是滿是皺紋的老臉,也陡然現出了光彩來。
在這一刹那,無窮的生機代替了渾身的死氣,從氣息上看,好像在一瞬間,就恢複成了壯年一般。
“我要是說不呢?!”
張凡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道,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對方拖延時間的用意一般。
“那就不用走了!”
倪桑獰笑了一下,枯瘦的手掌驀然伸出,按到了懸浮於身前的祭台之上。
“嘩啦啦~~”
天上地下,四麵八方,連綿的聲響響起,好像整個鬼陰林,驟然活了過來,正在張牙舞爪,吞噬一切般。
與此同時,一個龐大陰影覆蓋下來,整個鬼陰林好像瞬間融入了夜色之中,便是無所不在的元磁之光,也不曾透露出分毫。
整個天地間,隻有那一個祭台,還在不停地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華,除此之外,一片黑暗死寂。
“你現在還走得了嗎?”
戲謔的聲音,從倪桑的口中發出,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臉上的皺紋似乎被抹平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是一般的耄耋老者,不再是垂死模樣。
張凡哈哈一笑,灑然一揮衣袖,道:“本座本來就不想走了,與你們這群敗類會上一會又有何妨?”
這話倒不是他強撐,自從方才被華服中年為首的遺民施展神通阻上了一阻之後,他就知道,不打上一場,是不可能脫身了。
以大長老倪桑先前表現出來的神通手段來看,隻要給他反應的時間,有的是辦法就他困住,不得不拚上一場,既然如此,張凡也就懶得多費功夫了。
再說了,按他的本意,也不想再讓這些人類之恥留在世上了。
若是這麼做的是別人,倒也就罷了,這些遺民以太古聖皇後裔自居,以聖族自稱,驕傲之餘,行的卻是踐踏祖先榮光,踐踏人類億萬年掙紮才得到的天地之主宰的地位,已經是不配生存在這世界上了。
“動手吧!”
“本座倒要看看,你們這些給祖先蒙羞的東西,除了獻祭自己人的性命之外,還有什麼能耐?”
張凡負手而立,三足金烏法相,不知何時出現,淩空而立,四顧之下,盡是睥睨天下的無上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