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好厲害的匕首!”
張凡半蹲於地,一隻手掌緩緩自倪漢的身體上收回,強大的神識如潮水般退回。
稍稍沉吟了一下,目光轉動,凝到了那把貌不驚人的匕首之上。
那把匕首乃是骨質,這點在倪漢第一次拔出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了,現在細看之下,又有新的發現。
沒有一丁點煉製的痕跡,看上去略有彎曲弧度,感覺上就像是某種荒獸的牙齒一般,不過是在末端接上了一個柄兒,再以繩索纏繞罷了。
這樣一柄簡陋的匕首,卻讓張凡的眼中驀然閃過了一抹光亮。
恰在此時,最後的抽搐,從倪漢的身上消失。
死亡!
從頭到尾,不過一個呼吸前後的時間,倪漢這樣的一條壯漢,又是年輕人生命力最是旺盛,卻是連這麼點時間都沒有能堅持過去。
更詭異的是,在張凡的神識查探下,分明見得在他的身體之內,並沒有什麼像樣的肉體傷害,便是大腿上匕首插入的地方,也無鮮血流出,按理說,這樣的傷害,對倪漢這般壯漢來說,也就跟蚊子叮咬差不多。
真正讓他身死的,不是肉體上的傷害,而是神魂的湮滅。
這一點,正是讓張凡感興趣的地方。
遺民巫法,最擅長的地方就是有關神魂的法術,這柄匕首本身,也像是這樣的成就。
“嗤”的一聲,骨質匕首拔出,鮮血,方才遲遲地噴湧了出來。
張凡一個閃身避開,將骨質匕首拿在手上打量著,若有所思。
在拔出的瞬間,一抹幽綠色的光華在匕首上閃過,好像有生命一般地流動了一下,旋即歸於平靜。
現在的骨質匕首,看上去就跟最簡陋的解手刀一般,無絲毫引人注目處。
可惜這把匕首是單純的荒獸牙齒製成的,不是人為煉製,便是以大五行破禁術解析,也難以得知它的奧妙。
張凡的臉上剛剛露出遺憾之色,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是大長老的匕首,給倪漢防身的。”
“嗯?大長老”
張凡回首看去,正見得那個嬌小的少女,正扶著樹幹,氣喘籲籲地望來,目光之中,有掩不住的好奇之意。
“這個少年跟你說的大長老是什麼關係?”
張凡心中一動,直接問道。
一般來說,大長老都是部族或宗門中實力最強大者,倪漢這個少年人雖然一看就是一副不知世事,紈絝囂張子弟的模樣的,但能得到大長老的青睞,其身份絕對不會簡單。
“這個……”
少女咬了咬指頭,好似在苦思著什麼,半晌才說道:“大長老是族長的爺爺,族長老爺爺是倪漢的爹爹,他們是……”
少女好像理不清一般,灰蒙蒙的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
“什麼?!”
一聽之下,張凡的神色便是一凜。
倒不是因為這倪漢的來頭,他別說隻是大長老的曾孫,就是大長老的父親,都不會讓他有絲毫的動容。
讓他在意的是,這個所謂的大長老竟然如此長壽。
對修仙者來說,這般四世同堂再正常不過了,就是凡人之中,也不乏這樣的例子,可是遺民不同,他們的巫法注定了其難以壽永,尤其是對大長老這樣神通廣大之人來說,更是如此,一般能活過四五十歲,便算是難得的長壽了。
“難道……”
張凡沉吟了少頃,忽然抬起頭來,收起匕首向著少女問道:“你就什麼名字,為什麼會被這小子追趕?”
“我叫歸兒,我娘給我取的名字,不過他們都叫我小雜種!”
緊接著,歸兒麵露恐懼的之色,好像有什麼可怕的場景出現在她的麵前似的,喃喃道:“他們要拿我去祭祀,我不要,就跑了出來。”
一邊說著,鬥大的汗水,不由自主湧出的淚水,混雜在一起,在歸兒的小臉上衝出了道道雪白,黑白相間下,一抹清麗難掩。
“歸兒!”
這個名字,似有深意啊,看來她的娘親,那個修仙者似乎並不是自願著,始終在懷念著地下修仙界。
“你的娘親呢?”
“走了,被祭祀了。”
在歸兒顫顫巍巍的聲音中,張凡總算是明白了她為何對所謂的祭祀有那麼大的恐懼。
歎息一聲,待她平靜了一點,又向她打聽了一下獸寶的情況,提及此點時,張凡的臉上滿是期待之色,若是歸兒的部落中真的有獸寶存在,那就真是天助我也了。
聽了他的描述,歸兒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先是搖了搖頭,緊接著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驚呼道:“歸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