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機關開啟的聲音持續片刻,隨後停歇,在案桌的正上方,所有靈牌與斷劍的上首處,一處青石緩緩移位,露出其後三尺方圓的一個孔洞。
孔洞並不如何深,一望即可見得,上麵一層昏黃的幕布遮掩,朦朦朧朧的,看上去仿佛香火鼎盛的神龕一般。
“嗯?”
“有意思?”
見得這處孔洞還有上麵的幕布,張凡眉頭一挑,大感興趣。
即便是此刻,這個孔洞顯眼的出現在他的麵前,神識之中,卻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異常,仿佛那裏隻是普普通通的一處石壁而已。
這種感覺,又與障識衣的屏蔽效果不同。
障識衣雖然能屏蔽神識,但在神識之中,卻會產生一種詭異之感,就仿佛深深的湖水之中,陡然現出了一處空洞,雖然不知道裏麵是什麼,可清楚明白地顯出了異常來。
眼前的這層不起眼的昏黃幕布卻大不一樣,無絲毫痕跡,如此強大的模擬屏障效果,以張凡的見識,也從未曾聽說過。
“古怪,古怪!”
“這是什麼東西?”
便是苦道人,也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他一個元嬰老怪都不曾聽說過這東西,張凡也就不再白費力氣回想了,隻是手上一揮,勁風拂過,將這層幕布卷了起來。
幕布方一卷起,張凡便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過來,感覺上就像是從黑暗之中毫無準備地曝露到了烈日之下一般。
可是實際上,孔洞之中漆黑如故,並不曾有任何的光線射出。
“劍氣!”
經過火靈之地一行,尤其是親身釋放過金源劍氣,張凡對劍氣可說是敏感至極。
甫一覺得異常來,他便知道這是無數細小無比的劍氣,自發地散逸了出來,刺激到眼球上方才生出如此感覺。
現在沒有了幕布遮擋,除卻這細小的劍氣之外,還有一股淩厲的氣息衝天而起。
若說先前斷劍之上的氣息,是一個勇烈的刺客,行搏命一擊,雖然酷烈,卻失之正大。此時的孔洞之中散發出的氣息,就是霸道絕倫的名將,縱橫三軍,萬千甲士,亦不能擋。
那種天上地下,一劍在手,無不破者的凜然霸氣,更是直接作用在神魂深處,讓人見之不由得心神搖曳,拜服在下。
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神的浮動,張凡凝神望去,正見得孔洞的中心處,一枚拇指大小的丸狀東西擺放著。
“這就是劍種?!”
張凡心中狂喜,仔細地打量了起這件傳說中的東西。
劍種又稱劍丸,據說乃是劍修之士一生精華的凝聚,是他們重中之重的存在,非得劍斷身死的時候,不可能凝出。
再具體一些的,就不是張凡能知道的了,還要在事後找個機會好好請教一下苦道人。
此時出現在他麵前的劍種,若不是早有前麵的斷劍提醒,還有那些淩厲劍氣佐證,但看模樣,真是很容易讓人忽視了過去。
它呈黃白色,恍如骨質而又有光澤,仿佛一件加了骨粉的瓷器一般,絲毫不引人注目。
“哎呀!”
恰在此時,一聲呻吟,自張凡的身邊傳出,卻是金璃望向劍種,眼中露出濃鬱的不舍,甚至忍不住發出聲來。
見得張凡望來,他才醒悟了過來,滿臉堆笑,惶恐不安地點頭哈腰,再不敢看向劍種一眼,好像生怕引起張凡的誤會一般。
張凡一笑,不再管這個小人,伸手遙遙一招,靈氣彙聚成兩隻手掌,分別抓向了劍種和遮掩的幕布。
劍種自然是好東西,幕布也是不凡,這兩樣,都絕非五行家一個小小的修仙家族能擁有的,想必都是自祖上傳承下來的。
五行家的功法,張凡也曾經研讀過,以體內五髒之氣相生轉化醞釀出庚金之氣,可說別出心裁,算是不凡的了,當時初一見得,他還對五行家的祖上頗為欽佩呢!
現在見得這個劍種,哪裏還不明白,這種基於五髒的功法,分明就是當年劍修一脈的入門功夫,至於修出庚金之氣後,再如何轉化成劍氣,這門關鍵的法訣,五行家想必是沒有得到。
否則,重現劍修一脈的輝煌,也未可知,更不用說如現在一般,遭到滅門之禍了。
金老爺子等人,想來就是長年在這枚劍種前麵感悟,方才能在神通之中,稍稍夾雜一些劍氣的痕跡。
先前的疑惑解開,這個五行家就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了,將劍種和幕布收好,環顧了一圈,又以神識掃過,確認不會再有什麼東西後,張凡一轉身,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就這麼走了?”
金璃的臉上,頓時現出了驚喜之色,本以為還要苦苦哀求,甚至看對方的臉色行事,才有可能保得性命來,不想就這麼輕輕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