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洋洋灑灑,仿佛天女散花一般的紅芒映襯下,光門大張,一個玄衣青年一步踏出,出現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
“是他!”
“張凡!”
聲聲嘈雜,從雙方陣營中傳出,有失望,有慶幸,凝視過來的目光之中,有仇恨,有敬慕。
甫一現身,就受到如此待遇,換個旁人,必是手足無措,可是張凡卻不過一笑置之,舉步踏出。
火靈之地中,接連兩個結丹宗師隕落他手,又逼得一個宗師不得不放下仇怨,任由他離去,這般經曆,恍若熔爐又似重錘,將他的道心錘煉得愈發的通透明晰,無所畏懼,自不需多思多想,惟坦然爾!
虛空之中,仿佛有一個個無形的階梯生出,張凡就這麼怡然自若地俯視著下方眾人,一步步從高處踏下。
人群之中,一個白衣赤足的美麗女子,望著高處的身影,忽然嫣然一笑,蓮步輕移,幾步踏出,隱沒不見。
“惜若!”
張凡微微一笑,並沒有特意尋找,隻是腳踏實地,隨後回首望去。
那裏,陳頊肥胖的身子現出,一個閃爍,連看都不看底下的眾人一眼,徑直向著秦州駐地處飛去。
他臉上的陰沉幾乎可以擠出水來,自然沒有不識趣的人敢去打擾,人群下意識地分開,目送著他遠去。
恰在此時,一聲轟鳴,忽然自天柱山巔爆發。
天柱氣旋的收縮,仿佛是到了某種極限,坍塌到了極點,幾乎凝出了實體,隨後轟然爆開,聲震天地的同時,竟是將天柱山巔處,硬生生地削去了半截。
漫天的煙塵彌散,恍若陡然生出的烏雲,籠罩一切。
待得塵埃落定,眾人望去,卻見得天柱氣旋的奇景,已然消失不見,天柱山巔,隻有仿佛刀削一般的斷麵,滿目的瘡痍,在不停地訴說著什麼!
“火靈之地!”
張凡暗歎一聲,望著這般景象,眼中不由現出一抹複雜之色。
雖然置身其中的時間並不長,可是經曆卻豐富無比,此時回頭想來,仿佛過了一生一般。
“結束了!”
張凡深深地望了曾經火靈之地的所在一眼,旋即轉身,就待離去,卻在此時,一聲呼喝,從遠方依稀傳來,更有一道水寒流光,在天際閃現。
“師父~~”
來人的速度不慢,聲音傳至不久,整個人便伴著水藍色的光華現出了身形,落到了陳頊的身旁,恭敬地行了個禮,道:
“師父!”
“嗯?”
“此人是陳頊的弟子?”
張凡心中一動,舉目望去,瞬間將來人打量了個遍。
那人看上去不過弱冠之年,一身水藍長袍披身,麵容清秀俊朗,英氣逼人,現身之後除卻對陳頊執禮甚卑外,對旁人竟是連眼角都不曾瞥上一下,一看就是意氣風發,少年得誌之輩。
他也確是有驕傲的本錢,年紀不大,已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可謂是天資不凡了,無怪目無餘子。
本來少年人驕傲一點可以理解,張凡也不會有什麼想法,可是一想到片刻之前陳頊的那番話,他望向此人的目光不由得就有點不對了,時不時地就往下半身滑去。
“有這個可師父,真是……”
“悲劇啊!”
張凡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臀部位置,心中滿是憐憫之意。
“廉兒,你不在宗門苦修,來此何事?”
雖然心情不佳,不過陳頊對他這個徒弟說話之時,口氣還是頗為溫和的。
“呃……”
這個被叫做廉兒的年輕修士怔了一下,才驚醒了過來。
說來也怪,他來到此地後就感覺一陣陣惡寒,尤其是背脊往下,更是明顯,這才在陳頊麵前走了神去。
此時經陳頊一問,連忙如夢初醒,從懷中取出一個乾坤袋恭敬地遞了上去,口中道:“稟告師父,是執事長老差遣弟子前來的,說是有要事通知師父。”
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十萬火急!”
“嗯?”
陳頊疑惑地接過乾坤袋,神識探入其中,略一皺眉,似乎很是疑惑,隨後手掌在袋口一抹,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昏黃色的玉簡查看了起來。